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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容瑟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攥紧,面色在威压下微微白,咬着唇瓣坚定地开口:“请师尊成全。”
望宁居高临下地看着容瑟,侧脸的轮廓锋利冰冷,让人感到一股不可抵抗的压迫。
邵岩眉心狠狠一跳,连忙顶着压力出来救场:“仙尊息怒!容瑟所求乃是情有可原,往届他都有参与,若是不报名,宗门里难免又生流言。”
邵岩叹出口气:“仙尊常年闭关,不知宗门里的情况。人言可畏,杀人于无形啊。”
宗门里关于容瑟的流言一直没有断过,邵岩多少听过一些,以前他对容瑟没有好感,故而没有多少感觉。
现今他爱屋及乌,回想起那些难听的流言,心里止不住为容瑟心疼。
若非容瑟是仙尊的徒,他必然厚着脸皮讨过来收为弟子。
望宁眼帘微低,想到他之前去膳堂找容瑟,宗门其他弟子肆无忌惮排挤嘲讽青年的画面。
一个个的眼里、面孔上全是令人心惊的恶意,半点看不到对大师兄该有的敬重。
而青年面不改色,半点不惊讶,似乎是习以为常。
习惯被嘲讽。
习惯被打压。
习惯被孤立。
习惯…独身无援。
十四年的循环往复,十四年的周而复始,他当日在膳堂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
瞥见望宁的神情似有些松动,邵岩不着痕迹地松出一口气,立即乘胜追击,一一道出从温玉口中听说的,关于容瑟十几年里的种种。
容瑟静静地听着,明明全都是他前世的亲身经历,对他而言却恍如隔世,宛如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迷雾,有种不真实感。
望宁在邵岩说第一句话,周身气场便冷了下来,随着时间流逝,庭霜院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后面的几句话邵岩几乎是打着牙颤说完的。
“…于情于理,仙尊都不该过多拘着他,容瑟以后要留在季云宗几百年,甚至可能是上千年。多与同门接触,于他而言利大于弊。”
望宁眼底暗沉,侧头看向书案前的青年,轮廓线条蕴藏着锋利寒意。
他盯着青年平静如事外人的脸庞,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真的想参加?”
容瑟睫羽轻颤,声线如冰似水:“是。”
他耐心地在庭霜院待上三年,等的就是宗门大比,无论望宁同不同意,他都会想办法参加,不过是邵岩先一步替他提出来罢了。
至于目的,自是与邵岩所言背道而驰。
——留在季云宗?
从前世他被驱逐出去,就没有想过要留下来。重生以后,更是没有一刻动摇过离开的决定。
望宁微垂下眼,没说答应,亦没有明确说不答应。
邵岩抚着花白胡须,一时拿不准望宁的意思,若是仙尊不允,他对温玉可没办法交代。
邵岩眼里闪着几分疑惑,还想继续问一问,望宁弹指散去浮镜,庭霜院恢复安静。
耀眼天光从窗柩爬上书案,容瑟重新执朱砂笔,又取出一叠符箓勾画,乌散落肩背,神情专注而认真。
望宁视线微微顿住,注视着青年冷玉一般几乎透明的肌肤,眼瞳幽黑如深潭。
容瑟近来画的符箓…未免太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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