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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嬈夜裡沒睡好,一直想著齊曕那句古怪的話。
齊曕的馬車在垮山的時候被山石撞壞了,便坐到了姜嬈的車上。只是迎夏守在車門外,姜嬈沒找到機會試探齊曕。
因遇上暴雨耽擱了路程,離開驛站後一行人星夜兼程,終於在七月初抵達了涇河省陽昌府。
陽昌府和臨兗府相鄰,若中途不歇息,至多再有兩日就可到臨兗。
眾人入城換了馬匹,又補了些水和吃食,再次啟程。
馬車剛出城門就停了下來,姜嬈看了一眼齊曕,見他沒反應,這才掀開一點車簾,探頭看外頭的情形。
城門外一側傳來官兵的叱罵聲,混雜著誰的哭求。姜嬈目光眺過去,見有三人跪在地上,是一男一女,並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
「好大的膽子!路引都敢造假,我看你們鬼鬼祟祟、來歷不明,定是混進涇河的姦細!來人,把這三個人抓起來!」
跪在地上的男人忙磕頭:「官爺饒命啊,我們不是姦細,不是姦細!我們是、是從臨兗府逃過來的,不是姦細!」
姜嬈硬著頭皮開口:「侯爺,你能不能……」
姜嬈眼神一凜,已然呵斥出聲:「慢著!」
——逃過來?為何要逃?臨兗府出什麼事了嗎?
話沒說完,齊曕闔上了雙目,儼然一副不會管她的漠然模樣。
定了定神,姜嬈知道自己方才有些莽撞了。她沒有能力去管陽昌府的官兵。
——難道……他是要她現在和他……
姜嬈的目光落到那小姑娘身上。十一歲了,身量卻瘦小得只有八九歲一般。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姜嬈眨眨眼,一時沒領會。齊曕便輕嗤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官差卻並不心軟,惡狠狠命人將他們拿下帶回去審問。小姑娘的母親撲上去抱住官差的腿,苦苦求告,卻只換來當胸一腳,竟被踹得爬都爬不起來。
但是,如果齊曕開口的話……
一時間,官兵、百姓,就連馬車外的赤風一行人,全都齊齊看向她。
那男人接著道:「臨兗府現在一團亂,我們只是想活命啊!」他將女兒拉到面前,「官爺,我女兒才十一歲,她生了病,我得帶她進城看大夫,求官爺行行好,放過我們吧!我們真不是什麼姦細!」
「臨兗府」三個字像一磬悶鍾,登時敲得姜嬈脊背一僵。
這倒不是難為情的問題,而是齊曕每回都要很久才能結束,眼下外頭的官差可不等人。
身為上殷皇室的嫡公主,過去她發號施令理所當然,可眼下,面對這些目光她竟有幾分慌亂和心虛。
她的聲音非是慣常的溫軟輕柔,疾言厲色之時,頗有上位者的威勢。
姜嬈湊近些,伸出手,小心翼翼攥住齊曕兩根手指,軟聲撒嬌:「嬈嬈求求侯爺啦。」
姜嬈看向齊曕,她還沒說話,男人已經挑起嘴角,勾了抹冷笑。
齊曕瞥她一眼:「公主現在想起臣了?」
過了片刻,齊曕掀開眼皮看她:「公主就是這麼求人的?」
——所以到底應該怎麼求?
姜嬈皺眉不解。
身側的人半晌沒反應,齊曕不耐,睜開眼冷掃過去:「蠢。」
「啊?啊!」
姜嬈還沒反應過來,齊曕被她攥著的手突然反握住她一拽,輕易將她帶到他面前,他的手壓住她的腰禁錮,低頭吻下來。
姜嬈呆住,唇瓣覆上他薄唇的溫熱,獨屬於齊曕的清冽氣息,霎時間盈滿了她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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