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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尽量平缓下自己的呼吸，能正常对话后解释道：“此人名叫沈确，是城北翰林院沈编修的孙子，年前刚从祖籍所在地参加完乡试归京，最近的初一十五往返娘娘庙接送他的母亲，我是这个月十五去夏至家的半路上遇到他的。”

歇了口气，喝口绿官服地上的茶水，润润嗓继续说道：“你上次看到我晕倒在死巷中，就是因为他在我茶水中下了桃花醉，今日我特意登门，将他来了个人赃并获，这手帕上全是他给我下的桃花醉，被我偷偷倒在了上面，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晰，并且他将关键性的证据也带了回来，人证就是他自己，如果这样纠察司还不能调查清楚的话，文若都要怀疑外面那些人闻纠察司色变的现象，是他们自己吹出来的。

双手郑重抱拳，这是英豪自从见到文若以来，第二次郑重其事的行礼。

“侯爷放心，属下定当查清实情，将他带去审讯室，我一会儿过去。”

“啊，对了，我给他下了点断肠草，药效不大，放着不管一会儿也就没事了，死不了人。”看着被人架起来的沈确，文若突然想起来，连声吩咐着。

“侯爷放心，他们有分寸，下面的审讯，侯爷一起？”人是文若带回来的，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有权参与，更何况他现在还头顶着一个督查官的名头。

疲惫的摆摆手，自己能做的已经做完，之后的审讯取证定案，没有他也是一样，比起旁观，文若现在更想回家睡觉。

“还请劳烦英佥事帮我找个轿子送我回府，后面的事情我相信英佥事的本事，就在家中静候佳音了。”

不用其他人，英豪招来两个纠察司的小巡捕，叮嘱他们一定要将文若安全送回镇远侯府。

有了文若这个人证，和不可否认的桃花醉手帕物证，就算沈确再三狡辩，还是抵抗不住纠察司的手段，最终承认下所有罪证，并交代了作案手法和行凶过程。

用沈确的原话来说，是那些女人先勾引他在先，桃花醉不过是他们约会时的情趣，而他只是提供了桃花醉，并没有逼迫她们，他也不想她们死的。

至于文若，是他鬼迷了心窍，并扬言文若也非对他无情，是他失了分寸，被情爱冲昏了头，惹了对方生气。

对于沈确的说辞，英豪挑拣着里面的信息，关于描述文若那段他是不信的。

见多了自己败露便胡乱攀咬的犯人，英豪冷笑着给了这个满口狡辩的犯人一拳，并在他胸口的衣襟上擦干净关节上的血渍，危险的挑起眉毛问道：

“桃花醉是从哪里来的？”

“京城回春堂买的。”仿佛是被揍怕了，这次他老老实实的回答。

审讯一直从中午持续到半夜，看着低垂着头开始装死的沈确，英豪认为没什么可在挖掘的信息，只待明天一早去趟春堂，核实桃花醉的来路，如果属实就能结案。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次能这么快结案，还多亏了被他认为的累赘，如今看来，那个镇远侯也没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没用。

命人将沈确暂时关押至大牢看好，整理完口供的英豪也打算先去休息，这两日为了调查连环杀人的案件，他们几个昼伏夜出东奔西走，都没能睡个安稳觉，这下好了，终于能踏实的休息休息。

只不过事与愿违，在英豪刚刚洗漱完毕躺上床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头儿，沈确死了。”

“你说什么？”一个翻身从床上直接落地，扯过旁边的外衣披上，开门出现的英豪，一双凤眼在这黑夜中聚着寒光，如冰刀般凛冽。

就算铁生早已习惯了英豪的恶人脸，在这大半夜突然对上视线，也忍不住一机灵。

“刚刚巡房发现沈确俯卧在地上还以为是睡着了，可等他再去查看的时候，发现地上出现一滩血迹，进去时人已经没了。”

案件原本已经接近尾声，却出现犯人死在牢里的差错，赶往大牢的路上，英豪回忆着昨日下午审讯的场景，心底确认，比起在还没结案时畏罪自杀，他更相信沈确会继续垂死挣扎，等待着家中人来救。

牢房之中，周川周找来的仵作，正端着蜡烛蹲在地上查看尸首，见英豪进来，起身说道：“手腕被割，死于失血过多。”

一旁端着蜡烛的周川周差异的说道：“畏罪自杀？进来的时候我明明搜了身，确定他身上没有利器的。”

可现实摆在面前，沈确的右手还攥着割腕的小刀片，左手腕的伤口深可见骨，从现场看来，确是自杀的样子。

纠察司的大牢守备森严，看守大牢的衙役没有听到任何可疑声响，也并未遇到袭击，那就不存在第三者出现杀人灭口的情况。

看来真是沈确自己畏罪自杀了。

只是看着地上的死尸，英豪直觉真相并非如此，视线从现场人员的身上略过，最后说道：“把人抬走吧。”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心情烦闷的英豪看上去随时要炸的感觉，往来行走的人都自动避让开他，唯独听到消息后赶来的指挥使打着哈欠，一巴掌拍在英豪的后背。

“案子不是结了吗，怎么还是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样子，你还是想想明天一早怎么去和镇远侯解释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甩开他，结果怎么着，犯人还是人家抓完给你送上门的，现在好了，人还在你手上死了，等着挨骂吧。”

指挥使说的没错，不管沈确是自杀还是他杀，现实就是死在了他的疏忽之下，英豪不怕惩罚，却突然有点犯怵明天面对文若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