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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许知念睁开眼时,我正在帮她倒水。
她伸出缠满绷带的右手握住我,我不着痕迹地推回。
“躺着别动。”
我扶她坐起,插了吸管小口小口地喂她。
她乖顺得像个洋娃娃。
“为什么救我?”
她没有回答,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坐好,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右半边身子严重烧伤,恢复期也许会很长,何必呢?”
她还是一动不动,只是泪水混着鲜血渗出纱布。
“你别哭,对伤口不好。”
我叹了口气,“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会给你找最好的整容医生。”
那个泼硫酸的嫌疑人已经被带到警局去了。
不是冲着我来的。
这间办公室原来坐诊的是另一位退休老主任,也是这嫌疑人妻子的主治。
女人没治好,死了。
丈夫的精神也出了问题,把罪责都怪到了老主任头上,攥着硫酸瓶就冲了进来。
没想到刚坐进办公室的我成了替罪羊。
许知念帮我挡了一劫。
“疤痕这块我会尽力,但你的右手…伤到了筋骨,以后可能没法拿手术刀了…”
此时,许知念的泪已经浸湿了大片纱布。
难抑的呜咽从齿间溢出。
她翻了翻眼皮,直挺挺地躺下,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我是不是很难看?”
我一怔,没反应过来。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可怕。”
“刚刚我还心存侥幸,终有一天你能念起我们的旧情,跟我重归于好…可现在看来…”
她自嘲笑开。
不知是眼泪太咸,还是扯到了伤口,疼得皱了眉。
“其实…我并没觉得你的脸有什么变化…”
做这行,本来就是高危。
许知念也不是第一次被闹事的病人所伤。
之前也曾有一个人拿着刀子划破了她的脸。
伤口深可见骨。
纵然医生说留疤的概率不大,许知念还是害怕地一直哭。
没有女孩子能接受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