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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这也太安静了。”驶入囚禁沈书荟的那院子门口，有个年轻的警察感叹了一句。

家家户户的门都关着，好像每家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即将见到自己的女儿，市长手都在哆嗦，他克制着情绪一挥胳膊，几个人持着工具上前，直接破了眼前上锁的铁门。

过程比想象的顺利。

沈书荟被裹着毯子抱出来的时候几乎奄奄一息，和昔日温柔可人的女学生判若两人。佟乐攥着拳头，看她呆滞地靠在父亲怀里、眼神都无法聚焦。

那家的男光棍负隅顽抗，最后被揍得没了力气才拷上手铐，家里的老人哭天喊地追出院子，嘴里哭的是，“你们不能带走我儿！这女娃，活着好好的又没弄死她！我儿又没杀她！”

凄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这一小片。

“滚！”市长猛地回头，牙要咬碎，“再说一枪毙了你！”

车上有医生，沈书荟去接收治疗，市长本意是不要在锦川停留，找到人就该赶紧走，这地方太晦气。

“可是这里还有很多沈书荟！！！”见有打道回府的架势，佟乐鼓足勇气，大声喊道。

“这些院子里，你们进去看看！很多女人在遭受虐待！”

“行了。”老警官看了他一眼，市长哪有功夫等他们？“要说是夫妻闹矛盾，你有办法吗？除非现在她们都冲出来，跟我抗议虐待事宜，否则我们擅自挨家挨户去管，最后只是和稀泥。”

“你……”佟乐点了点头，回忆了一遍何迦跟他交代的话，“行，你说的。”

“你们先别走，给我五分钟。”

“你要干嘛？”老警察看着他。

佟乐没说话，他摘下书包，里面装满了拳头大小的石头，他把包背在胸前，周焰带他仔细地走过这一片，估摸着每个院落被囚禁妇女的位置，拿着石头，越过高墙挨家挨户地抛。

有的扔在玻璃上出清脆的响声、有的掉在羊圈旁边当成信号，他边扔边喊，“请你们抓住最后的机会！！”

一个周之前，何迦让孩子们跟妇女传递的消息是，以石头或同伴的呼救为信号，尽可能地做出反抗。有人半信半疑，有人置之不，有的女人神志不清听不懂话。

佟乐只是挑了特定的几家砸石头，这石头算是推前约好的证明，怕的是有人不相信他口头呼吁。

他跑得气喘吁吁，周围还是一片死寂，就在他心一点点往下坠时，忽然间，某个院子一道很凄厉的女声喊起来：“救命啊！！救命！！”

佟乐一下挺直身子。

这话音刚落，邻近的院子接收到也霎时响起了重重的拍门声，虽没有清晰的人声，她像被捂住了嘴巴，可那呜咽也足够传播到另外的地方。

车内沈书荟受到了惊吓，黑暗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一把推开身边的人，嗓子里出崩溃的尖叫。

或许此前接收到何迦消息的妇女表示怀疑，甚至有一部分被看得严的女人，何迦都没办法让小孩接触到。

可此时，像是出于求生的本能，院子里的女人有了默契，接二连三地传出异响。

老警察拿着矿泉水，突然怔在原地。

一道接一道的反抗和求救，拍门声、呜咽声、重物被击倒在地上的沉闷声，凄厉地被施虐的痛哭，就像接力赛，从第一个小院迅传递到各个院子，瞬间，还没来得及反应，整片村子都响起了夹杂着哀嚎的喊叫。

那是她们最后的希望，是搭上性命的、冒着被屋里或者旁边的男人一刀子捅死的危险的呼救。

这是她们集体的为自己的反击。

这些痛苦的叫声和击打响了几分钟，在消失之前，连绵的群山仿佛变成了扩音器，又似乎山神显灵，放大了这些呼喊。

四周一片安静，所有人屏住呼吸，青山之间只能听到一声无数女人、撕心裂肺的合音：“救我！”

“救我！！！”

合音在山谷之间回荡，经久不息，震得人心颤。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