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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徒白都不在裴宥身边,就是亲自去查宜春苑了。
原以为一个小小勾栏,很快便能查清楚,哪知竟花去了足足两日功夫。
“公子,我本只是照公子的意思去查温姑娘去宜春苑到底做什么,却不想顺藤摸瓜,里头千丝万缕,并不简单!”
裴宥闻言,直接坐起来,正色等待徒白的后话。
徒白捋了捋思绪,缓声禀道:“温姑娘此前去宜春苑是女扮男装,老鸨对此三缄其口,只说毫无印象。但我深查宜春苑,现它大概率只是一个壳子,里头有位江湖人称‘宜公子’的百晓生。先生院中有一些江湖人,我回去打听过,只说宜公子收钱办事,颇有能耐,但如何得见宜公子他们并不知晓,若有需要,可帮忙打听。”
“我离去前已经托他们打听,想必这两日会来信。”
“除此之外,我谴人暗访宜春苑里的姑娘,竟现李谙这两月也曾到过宜春苑,而缨瑶姑娘,去天香阁之前,是宜春苑的头牌。”
“公子,我怀疑,缨瑶姑娘与宜春苑关系匪浅,而李谙去找缨瑶姑娘,也是为了摸宜春苑的底细。”
裴宥抬眉道:“何以见得?”
“李谙每次去宜春苑的时间,都是正好去过天香阁之后。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之所以没现,是因为他家离宜春苑极近,有一条隐蔽小道,他每每入夜才谴出家门。我们对过时间,每次李谙由天香阁回去,都会夜半再入宜春苑。”
宜春苑,李谙,缨瑶,温凝。
看似毫无关联的人和物,何以会串联在一起?
“明日,你与我一道,去一趟宜春苑。”裴宥沉声道。
“明日?”徒白抬头,“不等寻宜公子的暗号了?”
“宜早不宜迟。”
“是!”
徒白正要退下,裴宥唤住他:“慢着。”
“明日顾飞与我同去宜春苑,你再去查一件事。”
“公子请讲。”
“查今夜洗尘宴前后,温家两位公子的一举一动。”
徒白离去后,裴宥躺回床上。
万籁俱寂,烛光暗沉,鼻尖仍然流淌着若有似无的淡淡药材香。
王宅大火,李谙,温凝,宜春苑,缨瑶,洗尘宴。
必然有一根线,将这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人和物连结到一起。这根线隐匿无踪,却并不是无迹可寻。
他有预感,只要找到它,就能真相大白。
长夜漫漫,这样一个原该波涛汹涌,却止于平静的夜晚,在夜幕的掩盖下,到底并不平静。
京城一隅,一黑衣人跪立回禀:“主子,洗尘宴上缨瑶似是刻意阻挠,未能得手。”
身前人负手而立,并未回头,只道:“缨瑶?又是宜春苑?”
“尚无法查明。但缨瑶孤身在京,的确只与宜春苑来往密切。”
那人嗤笑一声:“江湖不涉朝堂,宜春苑的手,未免伸得过长了。”
“那宜公子不知到底何许人也,屡次堪破机密,此次行动更为隐秘,属下亲力亲为,毒就下在王子仪的酒盏上,但凡他举杯喝一口酒,必然命毙当场!”
那人回头,生来幽深的眼并未因为衰老而失去神采,反倒更具威仪,只沉沉望下去,便让黑衣人绷直了脊背。
他叩道:“主子,此事绝无第三人知晓!”
“罢了,一个鸿胪寺卿,且让他多活些时日。”
黑衣人又磕一个头:“谢主子!”
“宜春苑一而再,再不可有三,既然这般等不及来碍眼,送他们一程罢。”
“可李谙,尚未探到其中关键,不知他们到底如何得知王宅那场大火,且出手阻拦。”
那人又一声低笑,猎猎长袍在夜风中鼓动:“别人的秘密探来何用?我要的,是能守住秘密的人。”
而最能守住秘密的……
黑衣人明了:“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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