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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速尿2（第2页）

“结构造型还是比较扎实的，只是透视关系需要加强。”一面说，一面在画上，添笔加彩，“我不知道你们在初中阶段，训练过结构素描没有。它给明暗素描的原理是一样的，用线条的深浅，虚实来表现物体的远近关系……”

张老头讲说间，我与李丹丹、杨柳青、单飞都看到他痛苦憋尿的小动作，他屁股微微前移，双腿并拢。

我们四个默契的对视一笑。

这次一定是速尿起了作用。他的尿点又来了。

其他同学那里能体会到张老头此刻的痛苦，还有几个不开眼的一直苦苦追问自己遇到的问题。

张老头憋了又憋，忍了又忍，充盈的膀胱在腹腔中召唤，大脑频频的传递内急的信号弹，

终于他站了起来“我有急事，先出去一下。”他抑制膀胱，夹紧屁股，一溜小跑，冲出了画室，直奔厕所而去。抛弃掉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迷茫小少年。

我们四个的下巴都快笑掉了。

其他人也跟着我们鬼笑。

“张老头，是不是前列腺有问题呀？这才多大会儿，就尿2次，这病的得多严重啊。”单飞的目光，有些诡秘。

杨柳青不等单飞的话语落地，就搬出做医生的老妈打头阵，给张老头开诊断证明“我妈说，膀胱炎和尿道炎会频繁地上厕所。”

李丹丹皱皱眉，再接再厉“前列腺增生、前列腺肥大，一样会出现尿急尿频的现象。”她好像在背诵公共厕所墙上的小广告。

我说：“张老师有50多岁了，出现这些问题也正常呀。”

“都这么大人了，每年应该定期去医院体检，早发现早治疗，省的酿成大病……”这是甲李淘的声音。

单飞呵呵一笑“哎，杨柳青，你妈妈是医生，身边都是好大夫，你给张老头推荐个看前列腺的专家，这也是为咱班做贡献吗。”

杨柳青眉头一皱，嗷嗷大叫“混蛋，这种事情是我们小女生能讲的吗？你一大老爷们，怎么不带他去看妇产科？”

“人家才不是大老爷们，人家还是一个小伙子吗？”单飞一面用太监嗓发音，一面扭扭捏捏的双手捧在自己的下巴下装可爱。

安静的画室内，只能听到“嚓嚓嚓”铅笔摩擦在素描纸的声音。张老头已经从厕所回来坐在了门口的凳子上。

杨柳青仅有的一瓶纯净水喝的已经见底。向旁边的李丹丹求水。

李丹丹启封一瓶农夫山泉，拧开红色的瓶盖。拿起杨柳青的空瓶子，往里面储水“哗啦啦……哗啦啦啦……”一阵稀稀疏疏的水流声，在安静的画室里显得格外清亮。声音像极了小男孩子往瓶子里撒圣水的调调。

我抬头看张老头，以为他在瞪李丹丹。

张老头并没有，此刻他再也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只是在屁股下专注的抑制，抑制，表情及其痛苦。

我懂了，是哗哗的水流声扮演了化学催化剂的功用，速尿加剧了反应速度，他的第三次尿点到了。

张老头还是没有抑制住催化剂神奇作用力，他猛的立起身，迅速开门，一溜小跑往厕所方向消失了。

这一次上厕所也和刚才坐在李静位置那次内急一样，我们全班都知道了。频繁三次厕所之行，大家彻底认为张老头前列腺出了问题。再也没人疑心李丹丹与杨柳青刚才给张老头开的诊断证明是玩笑话。

后来，有同学从自家厨房偷偷拿枸杞送他补肾；也有顺爷爷橱子里西洋森片让他泡水喝的；还有拿奶奶菊花茶让他清火的……

刚开始，张老头还是感动了很长一段时间，嘴里说着不让送，心里美成了一朵狗尾巴花。

直到有一天，李静从校园外的公共厕所墙上撕下一张小广告。悄悄放在张老头的板凳上，空白处用红笔写上一句话：“张老师，注意保养身体，有病抓紧治疗。”

他才恍然大悟同学们送他礼物的真正原因，弄的张老头哭笑不得，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他悄悄流连一下坐在画室的学生，把纸揉成一个小团，起身假装溜圈，丢进垃圾桶。

他以为我们没看见，在画板的遮挡下，我们的脸早笑的裂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