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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季周行与言晟分了，知道季周行讨厌言晟，却不知道季周行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言晟。

  所以他自以为有理地说：&1dquo;哦，那难怪！”

  季周行瞳孔收紧，&1dquo;难怪什么？”

  &1dquo;难怪言二少要回来呀。”徐帆道：&1dquo;少爷您想，奚名去特种部队后，言二少就不与他同在一支部队了，那还守在那山沟里做什么？不如回城市里享福啊。”

  季周行手一松，咖啡杯跌落在羊毛地毯上，撞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第14章

  &1dquo;少爷？”徐帆一愣，立即上前拾起咖啡杯，&1dquo;您怎&he11ip;&he11ip;”

  季周行一脸煞白，眼中net涸的海。徐帆吓了一跳，不敢碰他，也不敢高声说话，握着咖啡杯怔怔地站着，片刻后听他低声说：&1dquo;出去。”

  门轻轻合上，有两面落地窗的宽敞办公室立即成了一个巨大的玻璃储水器，季周行被困在其中，悲愤、屈rǔ如刺骨的冰水一般倾泻而下，漫过了他的脚踝、膝盖、小腹，渐渐淹没胸口。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小臂叠放在桌沿上，手工西装的衣袖被抓出伤痕般的印迹。

  他大睁着眼，死死盯着空气中虚无的一点，眼皮纹丝不动，连眼睫也未颤动一下。

  夜里的那个梦，是个多么难堪的笑话？

  言晟向来视他为糙芥，弃他若敝履，怎么会深qíng款款地跟他说&1dquo;我回来是因为你”？

  分手已经三年，就算在一起的七年里言晟netg，也早已被三年的分别消磨殆尽。

  如果是因为他，那为什么漫长的十年不回来？偏偏选在这个可笑的时间回来？

  季周行唇角轻轻颤动，冰水已经淹没他的脖颈，他却连挤出一个冷笑都做不到。

  整个身子都麻了，望着的那一点虚无悄无声息地扩大，渐渐有了人形。

  那是一个跪着的人。

  那是他自己。

  在那场长达十几年的追逐中，他跪着，匍匐着，拼了命想追上言晟，以为近了，近了，最后却被甩得越来越远。

  一个膝行的人，怎么追得上一个站立奔跑的人？

  言晟回来是因为奚名去了特种部队，不是因为他季周行。

  而可笑的是，这已经不是他头一次自我感觉良好地将自己看做言晟感qíng里的男主角。

  24岁那年，言晟在最后关头退出战区比武，丢开了成为特种兵的机会。

  那时言峥说，言晟是因为你而放弃年少时的梦想。

  他居然天真地相信了。

  那天他酝酿了很久，满心喜悦地给言晟打电话。可只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被言晟不耐烦地打断。

  他很想问一问，&1dquo;二哥，你是因为我而放弃的吗”，他想听言晟亲自说一声&1dquo;嗯”。

  可是话还未来得及问出口，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他握着手机出了一会儿神，怅然地吐出一口气，自我安慰道——反正言峥都已经说了！

  &1dquo;言晟为你放弃梦想”就像一粒药效奇高的镇痛剂。往后的3年，无论在言晟那儿受了多重的伤，回头想一想&1dquo;二哥为了你连梦想都放弃了，你还矫什么qíng”，任何疼痛都会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