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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是隔音的,御少身边的女人已经去打了电话,没过片刻,经理已经气喘吁吁的敲响了包厢门,女人看着御少的眼神,这才开了门。
包厢门一打开,经理便诚惶诚恐的走了进来,当他看到趴在茶几上痛得面色惨白的苏抹筝跟一地的残迹的时候,这才知道出事了。但是他还是抱着侥幸问道:“御少,这是?”他的头一直垂着,压根不敢去看上方的男人。
“生了什么事情,你应该最清楚才是!”尉迟御咬牙切齿的说道,讥讽的看了眼躺在茶几上的苏抹筝,“你的人,打了我一巴掌,你认为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苏抹筝睁开眼眸,怀着希翼看向那个坐在沙上的男子,只见靳尊闭着眼睛,压根连看都不愿意看她,苏抹筝嘴角的笑容才缓缓咧开,越咧越大。她怎么会那么傻,她怎么会祈求他会来帮他,他们离婚了不是吗,他娶她只是一个阴谋而已,他从来都不爱她,更不会疼惜她,她怎么会妄想,妄想他会站出来说一句话,哪怕一句!她还在想什么!?
只是心里为何会如此伤心,伤心他的冷眼旁观,苏抹筝,你真傻!
她狠下心,扒着光滑的茶几面,颤颤巍巍着起身,用那不响却足够清晰的嗓音说道:“对不起,打你一巴掌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刚才进来之前经理就特别交代过,不能得罪这个包厢里的客人,而从经理一进包厢门就直接奔向那个男人时就可以看出,那个男人的分量比靳尊重。
“哦——”御少阴郁的挑高了眉头,那双桃花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让苏抹筝的脊背都开始凉,“以为一句认错,就能抵消你先前的行为吗?”
“不过——”苏抹筝深吸口气,红酒的残渍还留在粉白的女仆装上,她的面容却出奇的坚定,“我只关于刚才打你那一巴掌的事情道歉,但是至于刚才的事情,我不会跟你道歉!”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顿时让御少感兴趣的挑了挑眉头,那张脸上的笑容却越灿烂。经理的心咯噔一声,一把拉过苏抹筝,呵斥道:“你敢这么大声跟御少说话,你知不知道你的得罪的人是谁!”他压低了声音,“来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能得罪这个包厢里的客人,你看看你现在给我闯了什么祸!”
“我原想你是个聪明人,结果你给我闹出这个大个事儿!”经理扬声转过身去,“你明天不用来了,我们兰色不需要这样的人!”
闻言,苏抹筝惊得一下子抬起头,“经理,你不能开除我,你今天才录用了我,你不能.....”
“御少,今天的事情纯属误会,她是今天才来的新人,不懂规矩,你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经理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身子几乎躬成了四十五度角,只眼巴巴的瞅着眼前的男人,希望他网开一面,压根就没去听身后苏抹筝的恳求声。
“哦——”御少把尾音拉的很长,“新人?”
他冷哧一声,复又看向她,“难道你做这个工作之前就没有好好了解过这个工作的性质吗?”
“御少,我跟她说过了,只是她一个新人,她不懂事,您——”
“我是在跟她说话,不是在跟你说话!”御少不耐烦的回过头来看向经理,那目光里闪着条条冰凌,经理害怕的住了口。
“说?刚才不是很有勇气么!?”御少斜斜的歪进身后的沙座上,目不斜视的盯着面前站立着的苏抹筝,突然一转话题道:“你很需要这个工作?”
在暧昧的灯光下,苏抹筝惨白的面色被很好遮掩,她握紧了双拳,任由长指甲戳进手心里,坚定的回答了一个字,“是!”
“你觉得你需要用多大的代价,才能抵过我这一巴掌?”他问得看似随意,苏抹筝却听得心惊肉跳,她抬头,稳住心神看向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他的唇边弯出一抹笑容,居然奇异的带着血腥,“我从不打女人,所以你很荣幸是第一个。”
他俯低身子朝着她挨近,那放大数倍的压力感也随之而来,“如果,”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面前,“我要你给我跪下呢?”
苏抹筝的的瞳孔一下子睁大,却看到他突然调回姿势,重新窝进沙里,双手悠闲的搭在两侧,两个女人随之窝进他的怀里。他的眼,带着笑意落向她,声音却无比残酷,“如果你愿意给我跪下,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也可以在兰色继续工作......”
“我想看看,到底是你的尊严重要,还是这份工作重要。”他随意的看了下腕表,好心的提醒她,“给你一分钟,”合上腕表,他轻笑,“时间开始!”
“你!”苏抹筝忿然的看向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跪!”她这辈子只因为认错了一个人,爱错了一个人,相信错了一个人,双手奉送上了苏家的一切,是她间接害得父亲中风住院,是她间接害苦了妹妹,她失去了这么多,她唯一剩下的东西,只有尊严!
她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可以跪外人,苏家的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尊严,如果父亲还好好站在这里,一定不会允许她这样做的。
她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尊严都失去,那么她还拥有什么?
“想好了再回答,”御少的手搭在身侧女人的腰上,一下又一下的打着节拍,“姗,提醒这位小姐,她还有多少时间。过期,我可不候。”
姗抽出腕表,轻蔑的看了眼苏抹筝,这才娇腻着钻入御少的怀里,“还有三十秒钟哦!”
苏抹筝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视她为玩物的男人,突然刷的转过头去,一双急切的目光对上靳尊已然张开的黑眸。
后者的眼里波涛起伏,却仍是平静的看着她,甚至连面皮也不曾扯动一下,苏抹筝张着唇瓣,哀求的眼神不住的望向他,慢慢漾满了水光,她的粉唇启合着,想说话,说不出口,想喊他,喊不出声,只能用眼睛急切的看着他,那般的无助,殷切!
她在求他!靳尊知道。
可是他却只能狠下心说服自己,这个女人是他仇人的女儿,她的死活跟他没有关系,他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而跟尉迟御作对。
情感与理智的天平在相互倾斜,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看着她,就那样,默不作声。
苏抹筝眼里的希翼慢慢淡了下去,渐成了绝望。
她克制着自己,努力的攥紧了双拳,那压抑的情绪像要逼着她爆。像是人生的选择路口,可以向前走可以向后走,而她却突然现,生活从来都由不得她选择,向前走向后走,都不是她说了算。
命运只给了她一条路,她别无选择。
牙齿咬住了下唇瓣,直到狠狠咬出血来,她这才绝望的闭起眼,慢慢的,缓缓的,弯下膝盖去——像是一个慢镜头重播,她的脸上在那一刻,闪过千万种情绪,最终化为绝望。
尊严重要还是钱重要?
她需要这份工作,就像她在这刻突然明白,那个男人的心中,是真的没有她,而她,该彻底死心了。
膝盖着地的那一刻,靳尊的眸色深了又深,苏抹筝闭着眼睛,认命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她低下头,低头的方向刚好是御少的位置。
后者看她真的跪下了,眼里快的闪过一瞬的光芒,似乎有过阴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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