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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拿来,这帐有你一半。”
“什么?”
“我没说过请你喝。”
“死穷酸小鬼--”花实低长声怨懑,转瞬又变得狡猾不可一世,“钱我是没有,不如就拿我这个人抵债怎么样?”
韩彬不为所动冷冷道:“我也看过你裸体,不感兴趣。”
“你这个毛没长全的兔崽子还敢说性,趣?”,花实嗤笑,“这笔酒钱,你可以买通我站到你那边,帮你搞定程弓,怎么样?”
韩彬定定看着他,又低头看帐单:“你值这个价吗?”
刷卡,付了帐,全部,韩彬冷眼望着花实:“程弓交友不慎。”
花实懒散耸耸肩膀:“反正我背叛,他也不在乎。”
“一直是那样,温顺,恭谨,绝对不违抗,把所有事做到天衣无缝”,韩彬手指用力按住额头,闭起眼试图平静叙述,“看起来他对我很好,实际他也对我好到无可挑剔,对,不能挑剔,再多对他要求就是我过分自私……你知道那种想要的东西得不到,不想要的却被人硬塞上一堆的感觉--格格不入的绝妙,错永远不他,只在我自己。我为什么会想要他走在我身边?他从来只是跟在后面,就算距离只有半步,我不回头也看不见他,我让他往前一点,他就诚惶诚恐说这不合规矩……”
韩彬脸上那种扭曲的笑,像是心脏被当成毛巾拧成结,花实背脊一抽,突兀感同身受的痛--
苏翔那张冷漠鄙弃的面孔:你还没长大,你知道你这种幼稚会付出什么代价?
“表面看,我跟他很近,他只不过落后我一小步的距离,但真相心里明白--”韩彬戳戳自己胸口,神情恍惚,“我得绕整个地球才追得上他!”
“那就去追,是男人怕什么?”花实低声道,“你跟程弓要想有机会,必须有一个没皮没脸紧追不舍,程弓不可能了,就看你放不放得下少爷架子。”
“能试的都试了,铜墙铁壁,没用。”
“那是因为我没叛变。”
韩彬眼里摇摆不定的迟疑:“但我答应过,不再对他有工作之外的念想。”
花实眉毛挑得老高,咧嘴笑着手拍上他肩膀:“对于一个错误的承诺,你要有勇气去违背。”
(上)子偿父债
眼看韩彬离开的背影,花实笑得邪恶,眼睛最隐秘的角落里却泄露出怅然若失,冲准备打烊的酒保招招手,替过大把票子,继续把情绪和脑细胞扼杀在酒精里。
韩彬果然是个容易被挑衅的笨蛋。
韩彬果然还是有些资本值得程弓去埋藏着喜欢多年。
话说起来都简单明了,旁观者立场坚定思路清晰,但等到自己面对,体会到其中滋味,才知道谁也不比谁蠢,委屈了怯懦了退下了,面对感情仍能无往不利的,不是纯种禽兽就是神。
感情很简单,复杂的是人,感情很清晰,混沌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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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钧醒过来总会感到口干舌燥,因为梦里总有太多人指着他不停谩骂,他感到冤枉委屈不停解释不停的说,但没人听他的,就像陷入流沙,越急噪就越快越狠的被吸下去埋过头顶。
他曾是个寄宿高中成绩优秀的学生,曾是个喜欢骑马打仗耀武扬威的少年,但现在他只是江客东的儿子,那个猥亵男童的衣冠禽兽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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