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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尚仪偶尔余光扫见,就是少女时坐时站,不停的手中比画,一副旁若无人状。她对她冷哼一声,她却微笑以对,于是金尚仪便彻底当她不存在了。
金尚仪并不知晓,在令狐团圆眼底,她就是最特别的美女之剑。无论是行走坐姿,金大人都标准之极,可谓宫廷女官的典范。这对令狐团圆最难参透的写意之剑极具启发。剑式恰到好处中规正矩未免死板,可要将死板练出写意,练出率性,突破就在于规矩上。金大人的标准是规矩,标准难道是金大人自定的吗?笑不露齿是美丽,笑出两排贝齿就不是美丽吗?
5碧梧初见
更新时间2010-2-2319:53:58字数:2712
5碧梧初见
这无疑是矛盾的。令狐团圆再次想起梨迦穆的寂灭七剑,其实第一剑“初写黄庭”已然阐明了梨迦穆的剑道法则。从规矩来,谢规矩去,再行规矩,翛然之来,翛然而往,是为写意。
何为剑之领域?即我圈地我做主。
何为剑境?就是以剑开拓一个天地。
令狐团圆挺背直身,弯膝对金尚仪规矩的行了一礼,无论金大人看或不见。
海岚等人远远的瞧见了她的这一礼,只有海岚玩味出一、二分意思。她的四姐从来不是那循规蹈矩之人,更不会受些许刁难就软了气势。
金尚仪发现众女一致目光瞟她身后,她转身一瞥,却是瞠目结舌。
不知何时,令狐团圆手中多了把秋水之剑,剑光盈盈银蓝道道,剑舞如燕梭碧空,又似云霓迤俪,身姿妙不可言,剑影如梦似幻。便是金尚仪的那一颗刻板纪纲之心,也起了刹那的涟漪。她安静地凝看了片刻,转回身,冷眼扫过众女,清一声道:“做你们该做的去!”
众女这才明了,令狐团圆与她们是不同的。她们看不出她剑技的优劣,但漂亮的剑舞却是有目共睹。作为令狐氏族的小姐,如何会同寻常家姬一般起剑弄舞?未免失了台面,可金大人视若无睹,这里头就有蹊跷。
日子转眼过了三日。令狐团圆忘了觐见雍帝的事儿,全身心的徜徉在她新悟的剑艺中,晚间也不出游了,待在寝室里,运用起一分气劲,磨砺起白日琢磨到的剑法。九华宫中,她若以气劲运剑,估摸早被金尚仪赶出殿去了,如何能对着美人继续造剑?
同室的宋佚每晚都提心吊胆,只有她才知道,令狐团圆的剑舞多么恐怖。她两人寝室里所有的家什都比别院的矮上几分,那是被令狐团圆精准的剑气削矮的。
雍帝在珠帘后心不在焉的听了冯尚宫的禀告。
“其早起习剑,而后随众人往殿堂,或比画或慢剑,如此消磨白日光景,晚间归寝后继续练剑。三日之中,足不出户,耳不旁闻,口不多言,专精于剑。臣妾与十一月两人分时观察,未见异动。”
沉默了很久,雍帝才懒洋洋地问:“她剑技如何?”
“好。”
雍帝仿佛不愿再开口,他一指轻敲龙案后,万福接了话题,微笑地问:“从你口中说出好字不易,你可曾与她交过手?”
冯尚宫忽觉冷汗涔涔,硬着头皮答:“只有过一招,她接挡下了。”
殿堂内阴气随即而出,万福柔声道:“仔细你的皮肉!”
冯尚宫伏地称是。一股强大的阴风将她刮出了殿外,她翻滚下台阶,咬牙而去。
万福收了气劲,敛了神色,垂首道:“她同穆也有三分相似,同样是天生的剑痴。”
珠帘后的雍帝似已熟睡。
万福行礼后退走,静悄悄地刚迈到门槛,却听雍帝以微乎其微的浑音道了句:“明儿,再把那四人召来。”
万福颌首。
雍帝所指的四人,即世家的四位公子。四人再次被召见,却非一同觐见,而是依着长幼逐一面圣。潘微之与无缺在外殿觉着古怪,宋歌去了很快回转,纳兰却一去不回。
轮到潘微之觐见,宦官命无缺同行,无缺更觉古怪。他随宦官入殿,大礼之后,与潘微之一左一右伫立堂上。只见长幅罗帷之后,珠帘垂隔,偌大的昌华宫正殿,清清荡荡的不见宦官及宫女。
“南越的公子呐……”雍帝说了一句,便说不下去。是时,潘微之一身素银无瑕,无缺一身正红明丽,两者比肩令雍帝再次回想起他的年青时日,而在他的回忆之上的却是西日皇族的族徽——红日白泪!
一轮红日之中,一道白色悬穿,淌若泪状。
令狐团圆不喜欢了,下午金尚仪改了规程,带领诸女分别前往宫廷各枢户。金尚仪还不带她出九华宫,把她一个撇下了。
等众人走后,令狐团圆淡了心思琢磨剑术,这才想到该去找万福问个究竟,陛下还见不见她,她何时可以出宫回府?
令狐团圆飞身出了九华宫,走了与那晚相反的方向。虽然她很想再去昔瑶殿,可总觉着那里的殿堂御香太浓密,怕停久了染一身烟香。
她沿着宫墙,走过了两座宫殿后,终于碰上一落单的宫女,问到了万福所在。宫女道万福公公与陛下形影不离,长居昌华宫。
依着宫女所指方向,令狐团圆往昌华宫行进。宫女与她擦肩而过之时,隐隐一笑,她却没见着。
令狐团圆不久踏入了储秀宫的范围。入选的三百余名秀女与九华宫诸女一般,在女官的带领下,熟悉宫中规矩,学习礼仪规范。
远远缀在令狐团圆身后的十一月傻了眼,蓝衣宝林不走了,滞留在储秀宫前。
眼前不是九女,而是三百多位美女,一样的行走,场面却霄壤之别。那整齐划一的云袖,珠联璧合的姿态,仿佛三百多朵行走的花。规矩一词在她们身上,燎原成火。令狐团圆屏息定睛,心里却质疑:所有人都尊崇,然后就约定俗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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