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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来年农忙时节割麦（第1页）

老爷子崔海深的吃饭问题到最后还是没有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大姐夫王兰生的提议这次看上去是很公平，但是老大一家子还是不买账。大嫂英香的拒绝理由是“爸是跟爱华两口子过的，其他人就没有插手的权利了。况且爱华出门的时候没有给家里的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说让我家给老爷子管饭，所以这个饭现在我不能管。我要是管了，爱华回来了说我多管闲事怎么办，我才不做这样一个滥好人呢。你们谁家要是想给咱爸管饭那你就管，反正我不管。”对于英香这个明显就是推辞的说法，崔爱霞和崔爱家觉得的很是不可思议，这明明就是给自己不想管老人找的借口，但是你还不能跟她撕破脸，主要因为你撕破脸还骂不过人家，这个事实姐弟两已经试了好多次了，对这一点还是深有感触的。老大家的工作他们做不下来，翠凤这边也就不可能会点头同意，大姐夫王兰生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了，暗自懊悔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岳父。但是面对着妻子崔爱霞无休止的疯狂吵闹，他还是得跟在屁股后头好一顿收拾。后面的时候，崔爱霞又跟翠凤闹了好几次，但是翠凤这次就是死活都不松口，老爷子自然也就没法儿光明正大的去老二家吃饭，最后这个事情也就渐渐地不了了之了。小儿媳王宝巧倒也不是完全说话不算话，她差不多十天半个月就会带着孩子下来看一看老爷子崔海深，有时会给他拿一些做好的挂面或者馒头之类的东西。但是他们也不会在家里久留，一般都是当天来当天就回去了。崔老爷子因为翠凤不同意给他管饭，一下子就把翠凤当成了自己的敌人，到村里各处去诉说翠凤的不是，反倒是翠凤对他的幼稚行为毫无反应。但是每当王宝巧娘儿几个下山来看他之后，崔老爷子必是在村里到处大张旗鼓的宣扬，说这个小儿媳有多好有多孝顺，成天儿给自己拿这拿那，不像有些人都不给自己吃一碗饭，如何如何，顿时整个山村里都是关于崔家小儿媳的各种传说。

但是不管老爷子崔海深在村里如何兴风作浪，翠凤这次都没有理他。她也不为自己做任何的辩解，每天依旧是该干啥干啥，别的事情她都一概当听不见。老爷子在四处炫耀的过后，也只能自己苦逼的开始学着做饭吃，要不然就只能饿肚子了。在他人生的前几十年，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厨房烟火气的缭绕。从前的时候都是老太太做好了饭，端到他跟前他才吃的，吃完了给你能把碗拿到厨房去都不错了，至于别的，你更是想都不要想。但是在老太太去世了以后，他要开始摸索着给自己做饭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前太作了，所以上天才会这样子惩罚自己。其实做饭也不是多么麻烦的事情，过了不到大半年的光景，崔老爷子就已经自己能够熟练地烙锅盔，擀面、炒菜、做米饭什么的也都不在话下了，他终于不用再每天吃清汤寡水的挂面了。但是相比他以前的生活而言，现在的日子对他来说是有些苦不堪言，但是他也只能一个人偷偷地咽下去。他不明白怎么老伴儿一走，把自己的好运气也都带走了呢，以前的时候，儿子儿媳可没有现在这么不听话的哟。话说，时间说快也过得快得很，转眼间老爷子一个人都生活了大半年了，他的日子一直都过得平平淡淡的。小儿媳依然会时不时的带着孩子下来看看自己，二儿子家做了好吃的也会给自己端一碗，女儿女婿也会隔三差五的上来看看自己，崔老爷子一个人的日子也不算多么的无聊。因为他地里还有一亩苹果树，自己和小儿子也还种了几亩的小麦，打药、上肥、修枝、除草等一系列的事情也还不少呢，他每天也都是忙的团团转。只是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因为没有人再给他干活的时候送水送饭了，崔老爷子反倒是一下子勤快了很多。村里的人看见了，都说崔三爷一下子知道拼命了呢。

小儿子崔爱华今年依然还在外面继续打工，说是家里的花费大了不少，所以他要多攒些钱。过年的时候也只是短暂的回来休息了几天时间，正月十五还没过，他就急匆匆的走了。他媳妇儿过年的时候在家里也是没呆多长时间，在丈夫崔爱华出门打工去了之后，她也就继续回原来的马家湾去了。只是两个孩子倒是都留给了老爷子照顾，其实，从他们放寒假开始就一直待在下面。崔老爷子这下子不仅是要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了，这两个“亲孙儿”也一样需要填饱肚子。在两个孩子在家里的这些日子，老爷子变得更加的勤快了呢，每天不但要换着花样的给两个孩子做吃的，同时还要给自己和两个孩子烧炕，生怕他们在寒冷的晚上睡觉时冻感冒了。这两个孩子对于吃啥倒是不挑不捡，但是对于这个小男孩小军吃饭老吃不干净的问题，让崔老爷子一度很是奔溃。他自己是经历过吃不饱饭的岁月洗礼的，所以自然看不惯孩子浪费粮食，所以老是对小军提出批评，这件事让小军也很是不耐烦。后来被说得次数多了，他吃完饭之后总是会偷偷的用抹布先擦一下碗，结果他这一行为更是气的老爷子没辙儿没辙儿的，但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春节过后开学了，两个孩子就继续回到了马家湾读书去了，家里就又剩下了老爷子崔深海一个人。有时候一个人的日子也是相当自在的，想去哪就去哪，想吃啥就做啥，不用怎么考虑别人的想法或者安排，老爷子一个人的日子也还是过得很不错。每日里他要是想干活了，他就去地里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想干活了就出去转转跟村里人谝谝闲传，日子倒也过得清闲自在。

一晃，半年的时间也就过去了，地里的小麦也都到了可以收割的季节了，听说村里来了可以快收割小麦的割麦机，几分钟就能把一亩地搞定啦。但是问了一下价钱之后，老爷子觉得一亩地要五六十块钱有些贵，划不来，最后他还是决定自己用人力割。不过今年收麦子的时候估计小儿子就回来了，毕竟现在家里干活的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啦，要是靠自己一个人收割完麦子，那就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可是既然决定要人工收割了，碾麦子的晒场就要赶紧收拾出来呢。在崔家庄周边的这些个地方，每家每户都会从自家自留地里拿出两分左右来作为晒场，为的就是给每年割麦子碾麦子晾麦子做准备。等所有的麦子都晾晒完了以后，晒场有可能会被用来堆放麦草秸秆，或者就是重新被种上了农作物，但是在收割小麦的那段儿时间，晒场还是必须要有的。但是这个晒场收拾起来可是非常的不容易，需要你把之前耕种的农作物先收拾干净，然后给这块儿地方撒上充足的水充分浸泡。然后趁着泥土湿润容易粘黏的特性，几个人合力推着大约直径一米的石头碾子，一遍遍的不停在平整的泥土地上碾动，最后等这块地变成了一个凝固了的坚硬瓷实的土场，有点儿类似于现在的水泥地效果一样的时候，那这个晒场才算是收拾好了。但是老爷子家的晒场，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因为这块晒场是利用他自己的地和爱华、爱国的连在一块儿的地，几家一块儿收拾出来的地方。往年割麦的时候，因为爱华都不在家，所以晒场都是老爷子和老大一家联合起来收拾的，所以碾麦子用到晒场的时候就是两家轮流来使用的。以前的时候因为爱华没结婚，所以割麦的时候他一般都不在家，那时候老太太也还健在，所以每次收拾晒场的时候也还好，两家合作起来也是蛮和谐的。但是今年，两家变成了三家以后，英香就有些不乐意了。她借口说自家地里的作物还没成熟，今年他家就不参与收拾晒场了。对于老大他们既不出土地也不出人力这样的状况，老爷子表示有些生气，他很严厉地对儿媳英香说“你今年要是不收拾晒场，那我就自己把爱华和我的地收拾了，碾麦晒麦的时候，你也不要用不要抢我收拾的地方。”英香也很是干脆的回答“我们今年不用晒场，我们都跟别人说好了，到时候借用他家的晒场用一下就行了。”崔老爷子听了之后也赌气的表示“那就好，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你到时候要是反悔了，那我可是不允许的。”英香回答的更是铿锵有力，表示坚决不会跟老爷子争抢晒场的，还让老爷子把心放到肚子里头。

于是老爷子一个人把自己和崔爱华地头儿的一片收拾了出来，又叫上崔爱家帮忙，两个人费了好几天时间，吭哧吭哧的最后终于把晒场收拾好了。他们用石头碾子把那片地碾的倍儿光，翠凤见了偷偷的调侃说“都能用来擀面了，干净的跟自家的案板儿似的。”晒场收拾好了，就等着割麦子了，但是老爷子在家等了好几天，小儿子爱华还是不见踪影。老爷子一天都能往地里来回跑几趟，眼看着麦子从黄了一点儿到全部都黄了，他感觉自己都要望穿秋水了，但是爱华还是没有个人影儿。看着别人家都摊场碾麦了，崔老爷子感觉自己坐不住了，他要是再不下镰收割，麦子就要黄了落到地里了。他有心想叫老二两口子过来帮个忙，但是眼看着他们自己还要忙活自己家的呢，他也怕自己开口遭到翠凤的反对。思来想去最后一咬牙，崔老爷子自己揣了把镰刀提着水壶就下地去了。头顶着毒辣的大太阳，崔老爷子手中的镰刀挥舞的很是迅，心里只想着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生怕割的慢了，自己辛苦栽种了大半年的麦子就等不及落到地里了。好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老二来叫他，跟着去翠凤家吃了一顿现成儿的，就不用自己回家再动手了。吃完饭回家躺着歇息了一两个小时，下午的时候他就又精力充沛的重整旗鼓下地干活儿了。傍晚的时候，老二一家收拾完自己地里收割好的小麦，一家人就都来给老爷子帮忙了，帮他把割了一天的一捆捆小麦装到架子车上，给他拉回来之后都放到了晒场上堆成垛子，再给它们都盖上了晒布，害怕有时候晚上下雷阵雨小麦给淋了。第二天的时候，崔老爷子依然是一个人早早地下地了，等到大概早上十点来钟的时候，崔爱华终于在老爷子期盼的目光里出现了，崔老爷子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些责备的问道“都知道割麦呢，你咋还回来的这么迟？你要是再迟回来两天时间，这地里的麦子都要落完了。”面对父亲的责问，崔爱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一个地方跟一个地方的收割时间有些不一样，我还想着咱家收麦还得等几天呢，没想到现在就都开始割开了。”于是赶紧回家换了衣服就加入了割麦的行列当中，但是鉴于他这么些年都没怎么割过麦子，他的手法和度实在是让老爷子看的很来气，但是呢，他又不好意思开口再说什么。

知道丈夫崔爱华回家帮忙割麦来了，一直待在马家湾的王宝巧也抽空儿下来了，她解释称最近山上的小麦也快黄了，自己每天也都下地割一点儿黄了的，家里的孩子上学也还要回家吃饭，所以最近没时间下来看看。对于她的这一套说辞，老爷子跟崔爱华也没有继续深究，只说是她既然下来了就帮着家里干点儿农活吧。于是三个人一起下地割麦，人多了度也就快了不少，看着父亲这回添了帮手了，崔爱家也就一心一意的开始忙自己的家的了。每天早上王宝巧都是早早地做好了早饭，老爷子跟崔爱华吃了以后就直接下地了，家里等王宝巧收拾完了以后她才继续下地干活。每天中午差不多快到十一点的时候，王宝巧就又早早的回家做午饭去了，等到这爷儿俩忙完了回到家里的时候，也就刚好赶上吃午饭了。下午的时候也是一样，几个人搭配起来干活还是很迅的。有王宝巧在家做饭的日子，崔老爷子感觉自己的生活也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他自己再回家做饭了，他感觉这个儿媳的做饭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心下顿时是十分的满意。他不禁幻想着“要是以后的日子天天都是这样就都好了，这样子每天就有人在家做饭了，那我回家就可以吃到新鲜的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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