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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局，我看6铮还不死心，一直给李卫军叫屈呢，听说他和侯建军搅合到了一块儿，打着专案组的名号到处跑……您看？”

  章局长就微微皱起了眉头，6铮，也实在是他一块心病。一年前接收6铮的时候6铮顶着战斗英雄的光环，很是很局里争光，但渐渐的，6铮就把那当兵的习气带到了局里，工作作风粗暴简单，业务能力几乎为零。局里好多人来告状，这也罢了，食堂大师傅都跑来哭诉，说6铮在食堂和他动手，这都哪跟哪的事儿啊？简直莫名其妙，这哪还有局领导的样子？

  尤其又听说6铮刻薄寡情，回来广宁，从来没去看望他的养父养母，简直就是个混球。

  章局长心目中，6铮早就从战斗英雄变成了兵痞，而且是，不懂孝为何物的兵痞。

  高志凯看着章局长脸色，又小声说：“我觉得吧，案子已经移送检方，专案组都解散了，他还到处去查，影响是不是不大好？”

  章局长微微点头，高志凯说的对，6铮这样胡搞，分明也是给他这个大局长下眼药，毕竟，案子送检方是他批准的。

  高志凯小心翼翼说：“好像，今天一早侯建军申请了张搜查证？”

  章局长就明白高志凯的意思了，嗯了一声，“我问问。”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两个号，现在乡镇上还在用摇把子，但从今年年初，县里机关开始6续安装数字转盘的电话机。

  不一会儿，轻轻传来敲门声，办公室王玉国主任走进来。

  局里机关便是这样，只要大局长不走，便是过了下班时间，也没有人动，更莫说大局长的办公室主任了。

  “玉国？今天早上是不是侯建军申请了搜查证？”

  听章局长问，王玉国坦然承认：“是啊。”

  章局长一向觉得，公安机关搜查疑犯天经地义，根本就不必用搜查令，他也从来不卡搜查令，通常都是一摞空白搜查令，由他签好字后放在王玉国那里，局里和下面各派出所来申请，只需找王玉国走程序就是。

  王玉国正是因为知道章局长的一贯态度，所以才直承其事。

  章局长点点头，问：“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搜查的又是谁？”

  王玉国滞了滞，他哪记得这些，甚至唯一由他填写的名字他都记不清了，他同侯建军关系还算不错，又哪会问那许多？

  章局长皱了皱眉头，说：“你通知侯建军，叫他明天上午来办公室找我。”

  这时，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人敲门，是6铮的声音：“章局，在不在？”

  章局长立时有些头疼，6铮这个人太愣，有时候章局长真不想和他面对面相处，尤其是有下属在，不定6铮什么时候冒出句混账话就令他下不了台。6铮这人脑袋一根筋，认死理，特别爱跟人抬杠，局里好些同志背后都叫他“杠头”。

  果然，6铮还是老做派，也不等里面回话，既然门没锁，便推门而入。

  “高局、王主任，都在啊？”6铮微笑和高志凯、王玉国点了点头，又对高志凯说：“高局，我刚才去找你，你不在，刚好，大局长也在，我向两位领导汇报下六一五的最进展。”

  高志凯哼了一声，心说你就找磕儿吧，章局本来就对你不满意，你还火上浇油。

  章局长脸色越不好看，看了看表，说：“明天再说吧。”6铮毕竟是局里的副职，当着人批评他不好，而且6铮这个个性，两句话不到位，没准就和自己吵起来，到时候搞的大家都下不了台。

  6铮却是将手里一摞材料送到了章局长桌上，说：“章局，这是一中校长张国良的口供，他已经承认是他大儿子张明山杀害了张卫红、程坤、段红梅三名受害者，并且，他也参与了对尸体的后续处理……”

  6铮话还没说完，高志凯腾一下就站了起来：“6铮，你这是什么意思？！简直欺人太甚，李卫军早就招供了，你在这搞七搞八的还有完没完？你自己说说，这像话吗？什么父亲告儿子，帮着处理尸体，你以为拍皮影戏啊？”

  高志凯被气得够呛，脸通红，那目光几乎想吃了6铮。

  6铮也不理他，轻轻拍了拍桌上的材料，对章庆明说：“章局，案子的前因后果录里都很清楚，您先看看吧。还有，张国良已经被我带回来了，就在楼下的审讯室。”

  章局长皱眉不语，6铮这个人虽然混，但还不至于为了和高志凯斗气便去冤枉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但若说6铮会破案？那他可不信，这里面定然阴差阳错，具体怎么回事还要详细了解。

  高志凯可是气得三角眼都冒火了，他本是阴沉的人，但6铮这个大老粗竟然质疑他办的案子，而且说他6铮抓到真凶了，实在令高志凯面子上挂不住，沉声说：“6铮，你消停消停吧，以前的事我不想和你计较，但办案子不是儿戏，你别跟着瞎胡闹。”

  6铮淡淡笑了笑，说：“正因为不是儿戏，我们才要慎重，不能放走一个坏人，可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作为专案组的副组长，你开结案陈述会时我保留意见了吧？我一直就不同意将李卫军定为凶手。”结案陈述会6铮根本就没被通知参加，现在他便是借题挥，令自己师出有名。

  高志凯沉着脸说：“章局都定了的事儿，你有什么不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