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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雲琛淺笑:「連這你都知道?」
紀桓一愣,急忙乾笑了兩聲道:「你知道的,像我這種人特別適合交心。」
6雲琛頷。
兩人說著說著,碗中的湯藥已經見底,紀桓將6雲琛牽到床邊,讓6雲琛在床上盤腿坐下,他正坐在6雲琛對面閉眼調動體內的真氣,待氣息凝聚於掌心時,他一睜開眼便見6雲琛的臉色蒼白了不少,豆大的汗珠順著6雲琛額角一路流至下顎。
他趕忙將真氣運轉回丹田,伸手去探6雲琛的脈搏。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我認錯了藥材。」紀桓眉心緊蹙,趕忙跳下床向門外趕去。
「等等,與藥無關,應當是我體內的舊疾。」6雲琛開口說話時,語調都虛弱了不少。他望向紀桓,明明被識破殺了紀桓也並不會影響後續的打算,可他也不知道為了什麼,竟想在紀桓面前繼續演下去。
在逼斷雙手經脈時,他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愚蠢至極,但又想到往後紀桓還會義無反顧地跟在自己身邊,又覺得也未必不值得。
「難道是藥性相衝。」紀桓自責的嘖了一聲,看著6雲琛蒼白的臉色,緊握住雙拳,「我太急切了,本當先觀察幾日脈搏再調整用藥,我……」
6雲琛打斷道:「是我先隱瞞你舊疾在先,沒事,我看過你熬煮的藥材,應該與藥無關。」
紀桓咬緊雙唇,只覺得6雲琛這番話是說來安慰自己的,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讓6雲琛吃了那麼大的苦頭,無奈只能繼續下去,紀桓重回到床榻,再度運轉體內真氣,氣流來到掌心,紀桓握住6雲琛的腕口合上雙眼,用心眼去探6雲琛腕口斷裂的經脈。
真氣依靠6雲琛先前服下的湯藥一點一點將斷裂的筋脈縫合,紀桓感覺到渾身熱得難受,丹田處更是在真氣向外灌注下,像水在體內燒熱,將五臟六腑都狠狠灼燒了一遍。
一次一次突破身體本來的極限去做一件事,疼痛感愈演愈烈,紀桓緊咬著下唇,在劇痛中強行維持著注意力,心臟像是被烙鐵按壓,又疼又熱,像是馬上要在體內爆開,他深吸了一口氣,喉頭中泛上一陣腥甜,鮮血從唇間滲出滴落在6雲琛的手背上。
6雲琛感覺到手背上的暖流急忙睜開眼,紀桓臉色比剛來時更為蒼白,6雲琛明白此時不能打亂紀桓的發力,只能調動體內的內丹去平衡紀桓已經紊亂的內息。
熱流在6雲琛腕口處竄動,紀桓意識已然模糊,唯有心眼中即將快修復好的經脈。
當最後一處破損在金光下癒合,紀桓緩緩睜開眼,他看著6雲琛彎起嘴角,還沒開口說話,口中噴涌而出的鮮血就染紅了6雲琛的衣襟。
6雲琛急忙將紀桓摟入懷中,嚴聲道:「七少!」
紀桓頭無力地靠在6雲琛的肩膀上,想要抬手碰碰6雲琛的臉頰,身上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我就知道,是我的話一定可以做到。」
6雲琛眼角餘光看著紀桓血色全無的臉,從未想過還有人可以為了自己連命都不要,他掌心金光從紀桓後背灌入,奮力控制著紀桓體內早已紊亂的內息。
在昏迷前,紀桓只記得疼痛的內臟暖暖的,很快就沒那麼疼了,身上也暖暖的,他很累很困,聞著6雲琛脖頸處淡淡的檀香味,全然克制不住困意。
當再醒來時,紀桓躺在床上,本以為身上會疼得厲害,哪知除了酸麻外,再沒有任何不適之感。
「是回去了嗎?」紀桓喃喃自語,他動了動酸麻的手指,想要睜開眼睛,卻又懶懶地不想動彈。
熱流掠過指尖,紀桓雙眼疲憊地拉開一條縫,隱約看見床邊坐著一個人影。
「是爸嗎?」紀桓問。
6雲琛將白布搓洗乾淨,又去擦紀桓頸部殘留的血跡。
紀桓奮力睜開眼,在看到6雲琛時愣了片刻,手指勾了勾6雲琛衣服上的掛飾:「我是還活著嗎?」
6雲琛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盯著紀桓看了一會,又默不作聲地將沾血的白布浸入溫水中清洗。
「不會吧!我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把握的,不可能我倆都死了吧……」
「沒死,你很遺憾是嗎?」6雲琛冷聲道。
「我也活著!」紀桓拍了一把床板,猛然坐起身來,身體比強行突破境界時要好上百倍,紀桓坐在床上左右扭動著身子,「還以為這小破身板死定了呢,沒想到我還是挺厲害的嘛,6仙尊你看我是不是……」
話說到一半,紀桓正對上6雲琛如覆冰霜的眼眸,想了許久,又重躺回了床上,雙手往肚子上一搭,合上了雙眼。
6雲琛問道:「你在幹什麼?」
「人說臨死前都會出現一些幻象,不應該的,我心裡的小仙尊絕不可能會露出那樣的眼神,紀桓你一定是下地獄了。」紀桓躺在床上嘴裡小聲地嘀咕著。
6雲琛看著紀桓在床上裝睡的模樣,輕嘆了一口氣,抬手拍了兩下紀桓的臉頰,本決定在紀桓醒來後定不給他好臉看,如今倒也先軟了下來:「我看你是很厲害。」
紀桓聽見答覆,雙眼再度拉開一條縫,對向6雲琛溫柔的神態時,不由呼出一口長氣,他就知道剛剛一定是起來得太急才會花了眼。
「你的手怎麼樣了?」
「能動了。」
「恩,那等出去後,我們就去找修復內丹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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