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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3页）

  少年?含着血迹的嘴唇微启，从始至终没有?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唐聆月收起瓦片，手指颤抖地摸向方子衿的头?顶，却无从下手，她起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轻响。

  “你会死?。”

  唐聆月蓦然回，草堆里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但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活人，方才说话的，除了方子衿，别无他人。

  她会死?？

  是恫吓威胁，还是一种提醒？

  她瞳孔倏地一缩，快步离开这里。

  唐聆月慌忙爬过?矮墙，沾血的瓦片顺着衣袖滑落，砸在雪地里无声，然而身边却出现了一连串嘎吱作响的踩雪声。

  她琥珀色的眼里全是骇极之色，骨瘦如柴的身子裹在宽大?的衣裙里，直愣愣地掉进雪里。

  殷昊冷眼看着：“影，杀了她。”

  ****

  太璟宫。

  院使和院判分坐两边，两人拘谨地压着头?，一人一边为方子衿把脉。

  陈霖休沐出了宫，眼下他们是太医院中?最有医术的医官。

  林青青看过?方子衿的脉相，当真应了医书中?的那句——沉时忽一浮，如虾游然，静中?一动，神魂绝也。1

  院使表情肃穆，规规矩矩道：“此乃无神之脉，即绝脉，殿下病入膏肓，药石无医，恐是时日无多?了。”

  被林青青盯着看，院使脸皮不带动一下，那神情就像在说：没用的，治不好，华佗在世都治不好，别为难臣了。

  院判擦了擦鬓角的冷汗：“恕臣无法?为殿下开方子，殿下身上?的毒复杂难辨，擅自使用药物，怕是会加快毒至心脉的度。陛下不妨等一等陈霖太医，他照看殿下许久，未必没有办法?诊治。”

  林青青按压太阳穴。

  她没有料到陈霖会这么快离宫。

  书里记载，陈霖这次出宫便不回了，后来龙傲天花了大?力气，下了通缉令，才找着人，那时候的陈霖已是名气鼎盛的神医。

  她去哪找？

  陈霖如今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医，不日战乱起，更难寻其踪迹。

  “都回去吧。”林青青挥退众人，看了眼方子衿。  少年?伏在桌案上?，闭着双眼沉睡，嘴角还残留斑驳血迹，她思索地捻起泛黄的纸张，又在下一秒轻轻放下。

  “方子衿。”林青青刚叫一声，少年?便睁开了眼，凤眸一眨不眨的凝视她。

  “去榻上?休息。”林青青推了杯温热的茶水给他，轻声道，“你这样睡容易着凉。”

  方子衿盯着手边白雾缭绕的茶杯，醒过?神来，慢腾腾地伸出手，将?那杯茶水小心地捧进掌心，初醒的眼睛还带着惺忪，眼角微微泛红。

  他就这样一直盯着水杯看，盯着水面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眼睛里面没有光。

  “我活不久了，哥哥不想试试吗？”少年?垂着眼帘，他睫毛又黑，像给眼睛画了一道黛色的眼妆。

  方子衿前?世没有去宜城、没有中?蛊毒，也没有胡乱吃解药，这些多?加的因素是否加快了毒入心脉的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