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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白希向来没胃口，象征性吃了一片面包。她是病理性厌食，有时吃不下去饭要靠输入营养液。所以，对她来说，吃东西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不让自己随时晕倒。

白希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她杵着下巴问陈冀：“你想上哪个学校？”

陈冀愣了一下，学校这个词对陈冀来说太陌生了，他已经一年没有听见过这个词，有时在心里默读，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他茫然地看着白希，等待她接下来说什么。

“我记得我昨天答应过你，让你上学。”白希见他不说话，继续解释，“你想要去哪个学校，公立还是私立？”

“原来的，我要回去。”陈冀说。

原来的？

白希调查过他的学校，江临市第七中学，一个吊车尾的公立学校，师资水平，教育资源和学生质量都差劲。他还想要回去？

白希不满地蹙起眉，“你确定？”见他不说话，“随你便，我到时候让盛泽给你安排入学手续，但我有一个要求，考上江大经管。”

陈冀顿了顿，低头沉思。

江大是他敢梦不敢求的大学，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白希接着说：“你一年都没有上学了，只学了高一和高二一半的课程，还有一半的课没有学，距离高考就剩5个月，我会让盛泽给你安排江大的老师，进行补课，这段时间必须考上江大。”

陈冀安静地吃着早饭。

白希想起自己还没有吃药，就走到对面的卧室，拿出一个铁箱子，里面装着盛泽准备的各种瓶装的药，每一瓶到出三粒，不一会儿就凑了三十多粒。

陈冀看着这么多外文包装的药，心里暗暗吃惊。

他外语还行，一扫那些包装，也能认识几个词，看见几个抑郁症和情绪类的药物。

不过，白希已经习惯了，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和心理疾病，从小就吃这么多药。

白希吃完药，陈冀早餐也吃完了，她放下水杯，“换一件衣服吧，衣帽间的衣服都是应季，需要换季的衣服和用品尽管跟盛泽说，他会安排的，等会你带路去你家取些你常用的衣服，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陈冀听着白希的安排。

白希开车带着陈冀去郊区的路上，车越往郊区走，连道路都是凹凸不平、坑坑洼洼，里面都是颠簸，小巷子里道路狭窄混乱，墙壁都给外破败肮脏，隐约间带着阵阵异味。

车子越往离开，越困难，白希将车停在较宽阔的路边，就和陈冀下车一起往平房区里面走。

蓝色的木门已然褪色，门半掩着，推开还有“嘎吱——”声响，使人起一层鸡皮疙瘩的刺耳，里面晦暗不清，家具简陋，地上还有带着血迹的纱布，干涸褪色，陈冀进去就收拾房间，摆放桌椅。

“要不要坐……”陈冀声音渐渐变小。

白希没听清陈冀说什么，进入屋子四处环顾，随口道了句，“这房子真破。”

感觉连空气都是浑浊的。

陈冀沉默地低下了头。

白希看他道：“你要带走什么，快拿。”

陈冀四处看，找到自己要拿的东西，认真摆放好。

白希注意到柜子上一张褪色的相片，里面是一家三口，这些人在她调查的资料里都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