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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几次之后，等太皇太后再提给赵王纳妃的时候，各世家都是已不当一回事了，家里适龄的姑娘也都因各种原因不能嫁了。最后没法子，齐晟也不忍心看着赵王兄弟打光棍，就把王府里仅有的一个孺人扶成了正妃。赵王府消停了，齐晟总算放心了。我却很是闹心起来，因为后宫的嫔妃们不知为何都开始迷上了宗教，一个接一个地看破红尘。齐晟的嫔妃本就极少，就是一年少一个都熬不上几年，大统五年的时候，宫里硕果仅存的一个刘丽妃也要潜心向佛去了。我去了刘丽妃那里苦劝：&ldo;年纪还这样轻，干嘛非这般想不开？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呢？这些年过去，宫里的老人就剩下你我了，以前七八天才能轮上一宿的旱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皇上除了留在我这里就是去你那里了，怎么却要闹着出家了呢？庙里哪有宫里好？整天吃斋念佛的，留下来吧，也当给我做个伴，有我一口ròu吃就不叫你吃素！&rdo;说着说着，我都忍不住动了感情，红了眼圈。没想着刘丽妃比我情绪还激动，抱着我的大腿哭求：&ldo;娘娘，您就叫臣妾去了吧，臣妾这都给皇上值了好几年的夜了，是碰都没碰过皇上啊，臣妾是有苦说不出啊！以前好歹还有别的姐妹值个上半夜，现在就只剩下臣妾一个了啊，整整一夜都得是臣妾盯着啊。臣妾年岁渐长，熬一宿好几天缓不过劲来啊！您瞅瞅臣妾这黑眼圈，扑了多厚的粉都遮不住啊！&rdo;我一时有些傻眼，呆呆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刘丽妃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与她商量道：&ldo;要不，我和皇上商量商量，叫他不召你过去侍寝了？&rdo;刘丽妃却是死活不依，寻死觅活地出家去了。我瞧这宫里空荡荡地实在不像样子了，只得亲自劝齐晟选秀女，苦口婆心地劝他道：&ldo;何必非得这样呢？宫里莺莺燕燕热热闹闹多好，我都不在意这些，你何必非得抓着这些不放呢？&rdo;齐晟只是笑，答我道：&ldo;我用人心换人心，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辈子。&rdo;我挺无奈的，&ldo;齐晟，你不懂。&rdo;&ldo;那你告诉我。&rdo;他说。我张了嘴想说，却又不知道能和他说些什么。我能告诉他说只要他一天是皇帝，他就是我的主宰，当我的性命都握在他的手上的时候，我怎么能不顾生死地去爱他。他不懂，爱的基础不是宠，不是疼，而是平等。而他是皇帝，我是皇后，我们永远都不会是平等的。大统十年的时候，太皇太后终于驾鹤西游了。齐晟与这位皇祖母感情极深，很是消沉了一阵子。第二年，更有光明正大的借口不选秀了。待到大统十三年的时候，我与齐晟早已是老夫老妻，连孩子都生了三男二女，足足有五个了。那一年，齐晟将阖朝的青年才俊都捋了一个遍，挑出一些看着顺眼的，又查了人家祖宗八代，这才将我们的长女玮元公主嫁了出去。我便与齐晟商量道：&ldo;咱不生了，成吗？这都马上就要当外祖母了，我真是没脸生了。&rdo;齐晟认真地考虑了好几个晚上，终于答应了要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大统十四年时，皇太子齐灏已年满十六岁了，千挑万选之后纳了太子妃。给他选其他东宫妃嫔的时候，我教导他道：&ldo;你若是喜欢，多娶几个姑娘也没关系，可若是不喜欢人家姑娘，那就一个也不要娶，别耽误人家一辈子。&rdo;太子毕竟还年轻，还不太懂美色的妙处，忙点头道：&ldo;儿臣心中只喜欢宁儿一个，不用再娶了。&rdo;齐晟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看我，第二天就约我去逛翠山的古寺，问我道：&ldo;芃芃觉得不幸福？&rdo;在香烟缭绕的佛堂内，我前所未有的诚实，答道：&ldo;幸福，很幸福。&rdo;只是……有时候想起来这样的幸福背后是几个女子青灯古佛的一辈子，我就觉得心里不踏实。齐晟问道：&ldo;这就是黄氏她们出家的寺庙，她们就在这里，你想见一见吗？&rdo;我愣怔了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ldo;不想见。&rdo;齐晟却是笑了，凑近了低声说道：&ldo;亏得不想见，你若是想见，我还真没法给你变出几个大活人来。&rdo;我听出这话里有话，怔怔地看着他。他淡淡一笑，伸出手来抚摸我的头发，轻声道：&ldo;芃芃，我怎么忍心叫你受良心煎熬，她们……我都放了，虽不能保证荣华富贵，却也容她们选择自己要过的日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