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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描淡写，并没有表述得多详尽，音楼却听得骇然，惊惶捂住了嘴，吓得愕在那里。青天白日下明明是那么个温雅的人，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汗毛林立。她有些难以置信，难怪世人提起东厂和锦衣卫都谈虎色变，她看见的似乎只有他的好，却忘了他是以什么谋生的。

  他和她并肩散步，分花拂柳而行，见她不说话了，转过脸来看她，&1dquo;臣吓着娘娘了？”

  她嗫嚅了下，&1dquo;有一点。”

  他嘴角微沉，语气无奈：&1dquo;这些手段是用来对付触犯了律法的人，娘娘一不作jian犯科，二不贪赃枉法，有什么可怕的？再说臣在这里，就算您害尽天下人，有臣给您撑腰，娘娘自当有恃无恐。”

  这就是和恶人jiao好的妙处，不问因由地维护你。不过这种庇护不是无条件的，像他这样的人，八成和商人一样无利不起早吧！

  两下里无言，她的身影就在他眼梢处。他轻轻叹了口气，&1dquo;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皇上答应让娘娘随臣南下，全是出自皇上对您的一片心。今晚圣躬亲临，请娘娘早做迎驾的准备。前院已经布置好了，待入夜就请娘娘移驾厅堂，这么的，臣在一旁也好有照应。”

  正说话的当口，门上曹net盎带人捧了木椟进来，躬身冲音楼行礼，朗声道：&1dquo;请娘娘金安！督主命奴婢给娘娘送胭脂水粉来，都是外邦进贡的上等货，颜色也合适，娘娘用来梳妆最为相宜的。”

  廊下彤云忙迎上去接下了，给曹net盎道个福，便把盒子请进了屋。

  肖铎不理会旁的，凝目审视她的脸，&1dquo;皇上过会子就要来，娘娘这么素净不成。臣命人给娘娘备香汤，娘娘好好打扮，是接驾的礼数。”

  音楼支吾一下，怯怯问他：&1dquo;还要沐浴？依厂臣的意思，今儿皇上是不是&he11ip;&he11ip;”

  她没说完就红了脸，两颊染上薄薄的柔艳的粉，那颜色比施了胭脂更好看。他夷然一笑，眼里微芒点点，&1dquo;臣料想有了上回的事，万岁爷不至于那么唐突。不过圣心难测，究竟什么打算，一切仍旧在皇上。臣要叮嘱娘娘几句话，如果皇上有临幸的意思，请娘娘务必妥善周旋。女人的贞洁是最后的本钱，好歹要坚守住。皇上施恩不是不可，只是未到火候。臣看娘娘&he11ip;&he11ip;婉媚不足，恐难留圣眷，所以还是先晋位再翻牌子，才能叫人信得实。至于怎么周旋，全看娘娘的本事了。像上回咬人的事儿千万不能再生，要知道今非昔比，触怒了天颜，后头的事就不好料理了，娘娘明白臣的意思么？”

  明白是明白了，但是他说什么婉媚不足，分明直指她没有女人味，留不住男人么！音楼觉得很不服气，她有时候照镜子也孤芳自赏，越看越觉得自己漂亮，哪里就不能入他的眼？

  她忿忿的，鼓着腮帮子道：&1dquo;我知道厂臣的意思，可后宫妃嫔又不是外面粉头，婉约是必要，妖媚用上来岂非大不妥？”

  他扬着眉梢调过视线去，&1dquo;娘娘还是不懂，风qíng万种的女人，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不爱。后宫争宠，靠的绝不单是诗词歌赋，怎么留住万岁爷的心，全凭闺里的手段。我问娘娘，怎么叫男人挪不动步子，娘娘有没有成算？”

  她生于诗书旧族，虽然凑合着长大，好歹也懂礼义廉耻，怎么叫男人走不动道儿不是她的qiang项，他问这个问题，她答得上来就不是好姑娘。

  他等不到她的回答，唏嘘不已，&1dquo;看来臣得替娘娘请两个师傅，娘娘要学的实在太多了。这些暂且搁置不提，娘娘赶紧叫她们伺候入浴，时候晚了怕来不及。”言罢看她面色不豫，他对拢着袖子歪着脖儿问她，&1dquo;还是娘娘嫌她们手脚不麻利，要臣亲自伺候呢？”

  ☆、第24章怯初尝

  她当然不会答应让他在场，自己闷声不吭去了。

  彤云替她脱了衣裙，仔仔细细在她肩背上打胰子，边搓边道：&1dquo;有肖掌印在，我都不敢近您的身。他好像喜欢同您独处，不爱边上有人跟着，您说怪不怪？”

  音楼掬水擦脸，含糊道：&1dquo;他是不愿意叫人亲近，也没什么怪的，各人秉xing不同罢了。只是刚才说起他们东厂的刑罚，把我吓得不轻。他这仪容，不报家门还当他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谁知道是这么辣手的人物&he11ip;&he11ip;”

  小小的浴房里光线黯淡，四周围都落了帘帐，只有东边槛窗开了微微一道fèng，有风送进来，帘上穗子便一阵阵轻摇。她往下缩了缩，水面上热气氤氲，熏得脸色绯红，唉声叹气道：&1dquo;过会儿皇上就要来了，我怕他像上回似的，你说我怎么应对才好？”

  彤云也想不出好办法，只说：&1dquo;那也没辙，先前他夜闯二所殿时还是个亲王，这回可不一样，人家金銮殿上掌人生死，打定主意要临幸，我看您只有认命的份了。”

  &1dquo;可是肖厂臣说不能叫他得手。”她还在气恼，闷声道，&1dquo;说我天分不高，留不住男人，要请师傅教导我。”

  彤云正打手巾把子给她擦脸，闻言嗤地一声笑，&1dquo;您别说，肖掌印瞧人真准！有的人媚骨天成，一个眼风就能把人勾得摸不着岸。您呢，您要是抛媚眼儿，八成就跟翻白眼似的，您天生没这份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