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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雨水忽然消失,頭頂傳來水滴敲打傘面密集而雜亂的聲響……傘?
「……」鍾慎猶豫了下,緩緩抬起頭,怕看得太快幻覺會消失。
但撐傘的人不配合他的節奏,停下便問:「你在這待著幹什麼?我找了半天。」
鍾慎張了張口,沒答上來。
奚微竟然不是幻覺,一手撐著他上午送的那把摺疊雨傘,另一手拉起他:「你怎麼了?電話也打不通。」
「……」
鍾慎眼眶一熱,剛才強行壓制的情緒突然崩潰,卻只能叫對方名字,別的什麼也說不出來,「奚微……」
好久才說:「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剛才跟我爺爺談得久了點。」奚微扶住他,語氣莫名正式,「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是在這說,還是回去再說?」
「……」
鍾慎這才發現自己可能高興早了,臉色發白:「現在說。」
否則他一秒鐘也捱不住,根本回不到樓上。
奚微卻偏要停頓一秒,又一秒。手裡的傘在夜風中微微搖晃,灑下一圈晶瑩的水珠。
鍾慎遲鈍地意識到,此時此刻,他竟然在奚微的傘下——
「我考慮好了。」
奚微冰雕玉琢般的面孔一如當年,卻從遙遠的對岸來到他身邊,「鍾慎,我願意和你在一起。」
「……」
「我不想結婚,不想戀愛。但如果要選一種讓我開心的活法,我想和你在一起。」奚微又停頓了下,「大概因為……我還是喜歡被你陪著、被你等待的感覺,不論這種『喜歡』是什麼,至少它說明,我需要你。」
這一定不是表白,沒人會在表白時這麼平靜。
但這一定是奚微本人,不是幻覺。
鍾慎想哭,但哭好像不合適。於是好好的一張臉竟然扭曲了,即便如此眼淚依然流了下來,「真的嗎?」
「真的。」
「家裡那邊呢,你放棄了什麼?」
「沒什麼,一點錢而已。」奚微不甚在意地說,「我考慮了一下午,但不是考慮要不要放棄那些利益。我習慣擔責,做不到撒手走人。所以後來我跟他們說,錢我一分不要,但可以繼續幫他們管理華運,如果需要我的話。」
「……」
如果讓奚微解釋什麼是家庭和責任,他覺得至少在今天,他沒有辜負養育他的家庭,愧對他該擔的責任。
然後,他要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把本該「獨自生獨自死」的漫長人生路,和鍾慎一起走完。
「你有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
見鍾慎還在哭,奚微忍不住道:「你不高興嗎?」
「不,我只是……」鍾慎清了清嗓,把哽咽壓下去,「沒想到我竟然真的有一天,能等到你的傘。」
他也不在意感情的定義。
不管是愛,是喜歡,是習慣,還是僅僅需要陪伴,至少從今天開始,他和奚微,成為了彼此的唯一。
鍾慎努力地忍淚,卻還是控制不了。無數煽情的話語匆匆掠過腦海,最終只成一句:「我愛你,謝謝。」
奚微認真看他:「謝什麼?」
「……」
他握住撐傘的奚微的手,流完最後一滴淚:「謝你向我走了一步,以後陪我一起等雨晴。」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了(流淚
這些天沒看評論,等我冷靜下來再來看TT然後發個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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