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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虚假与现实2（第1页）

“好……好复杂……”这下子，别说是梅露，连丹尼斯和其他大叔们都露出了理解困难的神情——当然，这也让米娜意识到，这帮大叔里多半一个相关技术从业人员都没有，“但总而言之，二者本质上都只是虚拟出来的，对吧？”在花了点时间消化这些信息后，丹尼斯问道。

“在正常情况下，这么理解确实也没错，”米娜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但事实上，二者有着本质性的不同：无论是常见的各种VR交互设备，还是不那么常见的脑机接口，能对受众直接造成的影响都是有限的。当然，也确实可能出现诸如眩晕、光敏感性癫痫这类状况，但发生概率极为低下。可是，‘盖亚二号’就不一样了：在理论上，它能够通过直接干涉中枢神经系统，让咱们的身体‘相信’咱们确实遭受了伤害。”

“呃？！”

“别太惊讶，就以你现在的情况举例好了，”米娜伸手拉起了一脸迷茫的梅露的胳膊，轻轻碰了碰之前被“荆棘”所刺中的地方。虽然两人都知道，那些被魔法少女“召唤”出来、“抓住”了她的毒荆棘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但它确实留下了一些类似于疤痕的红肿痕迹，“刚才那个魔法少女对你用的‘魔法’，在本质上是对怒潮城系统原有的‘场景’进行篡改的结果，本质上是一道输入指令。只不过，在你的神经植入物，也就是

‘盖亚二号’的物理-生物层收到指令之后，它不但会让你相信自己正在遭到毒荆棘的攻击，而且会让你的身体相信自己真的受伤并中毒了：正因如此，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你的腿部神经系统还是在短时间内暂时停止了接收来自大脑的信号，因为你的大脑坚信，与腿部之间的神经信号传递已经被阻断了。甚至你的皮肤和肌肉组织，也都以受伤为前提作出了反应。”

“这……也太可怕了吧……”梅露嘀咕道，“那人家之前几天里遇到的那些意外……被不存在的木头栏杆撞伤脚、被只存在于场景里的油‘烫伤’……”

“没错，那些恐怕都是‘盖亚二号’系统已经开始出现问题的征兆。事实上，正是因为用神经植入器取代传统交互手段可能导致的巨大潜在危险，‘盖亚二号’才会在面世后遭受大量的质疑，”米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个倒在走廊边缘的年轻女人身边，“虽然研发方声称，他们为系统附加的多重安全措施足以避免任何真正的严重伤害，但正如你们所见，这种安全措施是可以被绕过的，所以那个‘魔法少女’才能用那些花里胡哨的手段对咱们造成真正的危险。虽然咱不知道如果被那招火焰投枪打中关键位置会如何，但你恐怕要么因为剧烈疼痛而休克，要么会死于心脏病或者神经中枢麻痹。因为你的大脑会坚信

，你已经遭受了致命伤。”

在说完这句话后，米娜俯下身去，将那个不幸的女人翻了过来——虽然肤色发青、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一脸极度恐惧而痛苦的神色，但她身上看不出任何肉眼可见的外伤，就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梅露见状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直接让咱出现……呃……这些状况……”

“因为那套‘魔法’，甚至是那个魔法少女的打扮，都只是从‘盖亚二号’系统的素材库里找来的现成玩意：无论之前到处送信、搞出了魔法少女的那家伙究竟是谁，他都没本事从最底层开始重新设计‘盖亚二号’的环境系统，因此也不可能光念一句‘天灵灵地灵灵’就让咱们全部倒地身亡。事实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家伙直接盗用了三年前的一个狂欢节专用场景的代码，再对其进行了改动、让这套代码能够造成足以致命的伤害。但这种省事的做法也意味着，使用这套代码发动‘魔法’时，至少在一定程度上需要遵守‘盖亚二号’系统虚拟空间内的基础物理参数，无法完全随心所欲，”米娜解释道，“所以说，即使在场景之内，我们仍然可以和这些作弊的家伙进行一定程度的战斗。而且，只要知道相应的取消代码并找到输入方式，也不是不能让那些‘魔法’被消弭无形。”

“呼……既然这样就早说

啊，这样人家就不需要害怕啦！”听了这话，梅露的表情一下子来了个“阴转晴”，“既然米娜学姐能把那些攻击取消掉，那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掉这些……”

“恰恰相反，这一招的意义其实没那么大，”米娜苦笑道，“首先，咱只能通过私自改造过的个人终端输入取消代码，这意味着必须先发现能用的数据接口并进行物理连接——而且还得在被那些‘魔法’打中之前把代码发出去才行。换句话说，局限特别多，刚才那一下子只是侥幸啦。”

“而且，这一招应该不能抵挡直接的物理攻击吧，”在一行人经过又一处岔道口时，丹尼斯伸手指了指那条岔道内散落的一堆残骸：那是几台被破坏的多功能清洁机器人。它们的廉价塑料外壳上满是被劈砍和猛砸留下的痕迹，而原本应该握在机械臂手中的清洁工具，已经被换成了危险的菜刀和铁棍，“之前在转移到这一带时，这些玩意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朝我们攻了过来。当时可真的是相当危险，幸好茜茜的反应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