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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个巴的,你以为你这样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是吧,小兔崽子。”光头不解气,又给了江宣几脚。
就在焦灼境况变本加厉时,赵荣花竟自己推着轮椅从屋里出来,想是江宣出去的时间太久,坐不住了。
赵荣花见到江宣这副样子,心疼大喊,“哎哟,我的小宣啊,你们干什么,打一个小娃娃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打我这个老太婆,反正我也活不长!”
“姥姥,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屋。”听见赵荣花的喊声,江宣迅速地利落站起,挡在了赵荣花的身前。
光头拿他那双充斥狡诈的三角眼端详着祖孙俩,他发现,江宣整个人倏然又拥有了人气,光头在心里暗笑,看来这小兔崽子还是有软肋的,人嘛,果然还是得盼着点什么。
讨债的三人逼近祖孙俩,手里拿着不知在哪捞起的木棒,活是要不来钱不罢休的架势。
这时,赵荣花忽然扔出几张百元钞票,四张钞票散落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两者形成鲜明对比,十分讽刺。
光头一看钞票,暗自盘算着,江宣的父亲江伟杰一共欠债主两万块,其实这些年早就还完,但放高利贷的公司做的是非法的勾当,利滚利滚成了二十万。
总归他只是帮人讨债的,能要回点是点,好交差就行,真跟这两老弱病残干起来,得不偿失不说,没准还会给他们兄弟三个扣上故意伤害的屎盆子。
光头捡起钱,语气依旧恶劣,“他妈的,这点钱连零头都不够,不管你们去做什么,赶紧还钱,这是第二次放过你们,下回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三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云杏镇的末尾只有江宣一户人家,举动如此之大的要债惊动不了小镇,就算有人听见也只会置之不理,毕竟没人想跟他家有任何瓜葛。
江宣抓上赵荣花轮椅后身的把手,俯身,说,“姥姥,你把钱给他们干什么,要打要骂随便他们,反正他们不敢动真格。”
这伙要债的是从今年年初找上来的,也不知是谁给他们的消息。
江伟杰欠下的债早在江宣父母死后就已还完,哪成想,那伙人说还有二十万,本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每每一要债,表面上是来要钱,背后像是来要这家人命的。
江宣没见过姥爷,听赵荣华讲,姥爷是南方人,当年身为矿井工人的姥爷来北方工作,在姥姥的家乡遇见了姥姥,随着日日相见,两个年轻人有了感情,不顾距离之差,背地里私定终身。
好在他们彼此的父母比较开明,姥姥和姥爷在婚事上也算圆满。
姥爷因为姥姥在北方短暂定了居,但姥爷工作忙,走南闯北,满中国跑,和姥姥常常是聚少离多,日子本平淡无波地过,不想,在姥姥年近四十时,姥爷因一场矿难就此离世。
姥姥独自在北方黯然伤神了二十余年,后来,在江宣十岁时,姥姥的父母双双去世,姥爷在南方的父母也相继而亡,就这样,饱受离殇的姥姥来到南方去处理公公婆婆的后事。
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赵荣花前半生靠自己养育孩子,年轻时是出了名的女强人,如今年过七十,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卧床半年,现只能靠坐轮椅维持身体,积蓄只有每年丈夫的体恤金和平时刺绣挣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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