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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二狠子舒展笑颜,“装过了头,露马脚了。小山子,你过去,知道怎么做吧?”
“擎好吧您呐。”
小山子呲着大板牙咯咯坏笑,晃着大脑壳,跟个会动的骷髅鬼似的,奔着那对假扮老夫妻的亡命鸳鸯小跑了过去。
的确,关大少和小飞燕装过了头。且不说俩人九月天穿皮草,就说那染白了的头,也过于白了些,如同将白面洒在头上似的,是那么的乍眼。
两人弓着腰,假装罗锅,二狠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两口子都是罗锅的。他们的皮草里面,一定藏着细软,打成包袱,系在后背,用皮草遮住,为得是掩人耳目,不叫人现真相。哪想到被二狠子一眼看穿了端倪,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俩倒霉了。
“哎呀!”小山子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着驼背老汉的腿,“你撞了人,还想走,我偏不让你走……”
“你是?——”关大少分明已经认出了小山子,但又不能暴露身份,只得从兜里掏出一块大洋,“把这个给你总行了吧?”
“不行!”小山子拿了大洋却不饶人,“把我骨头撞断了,用一块大洋就想打了我,没门!起码一百个大洋!少一个子儿都不让你走!……”
“你这不是讹人吗!”关大少急了,“我再给你十个大洋,总可以了吧?”
“不行!”小山子依旧不依不饶,“说了一百个大洋,少一个都不行!”
“你小子——”关大少咬牙切齿,“你再不放手,我可不客气!”
一旁假扮老太婆的小飞燕也着了急,用半口吴侬软语,半口津腔劝关大少:“给他一条黄鱼,快把他打了吧。”
一条黄鱼,可是一条金子。小山子就算混一辈子,也混不出一条金子来。
关大少才舍不得给这么一个小无赖一条金子,他过去不拿小山子当人,现如今依旧不把小山子当人;过去他用皮鞋踹小山子,今天他还要用皮鞋踹小山子。
可就在他刚要抬脚的时候,后腰眼上突然被硬物给顶住了。
二狠子像个幽灵似的,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关大少的身后。
“不想死,就别吱声。”
二狠子将嘴巴凑到关大少的耳边,小声威胁。
“哥们儿,有话好说,请问您是哪一路的好汉?”
关大少知道遇到了茬子,赶紧“盘道”。
“缉私队的。”
二狠子说了瞎话。
“我身上没有烟土。”关大少赶紧求饶,“您放我一马,我忘不了您的好。”
“你说没有就没有,糊弄鬼呢。跟我到前面那间小屋,我得好好搜搜。”
“这位爷,我真的没藏烟土。您就高高手,放了我吧。我求您了,我跟你们的头头有交情,没骗您,是真的……”
“少啰嗦!”二狠子将手里的木棍用力一顶,“我这可是‘响器儿’,你要敢不听我的话,我一搂扳机,你身上立马多一个窟窿眼儿。打死了你,我上报的时候就说你想畏罪潜逃,我追不上就开了枪。”
“别别,千万别,我听您的,都听您的,您千万别开枪……”
关大少语带哭腔,已经快要被吓破胆了。
“那就快走!”二狠子恶狠狠地催促,同时恶狠狠地对小飞燕命令道:“你也跟着,别以为你能跑得了!你俩是一伙的!惹毛了我,我一枪崩了你俩!”
说罢,二狠子朝着小山子使个眼色,故意说:“你也得跟着,说不定你跟他们也是一伙的。”
小山子呲牙坏笑,跟在二狠子身后,逼着关大少和小飞燕进了那间小平房。
接下来,一切可就是二狠子说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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