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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粟明是夹在风箱里的老鼠，左右为难。不过在联席会上定下的事情，他又无法推脱。开完会，他就坐着车来到了上青林，找到了高长江和侯卫东。

  粟明宣布了镇党委的决定，道：&1dquo;我在青林镇事情多，不能每天上工地，这个组长的职责就是负责协调，具体工作我不管。高乡长是老领导，在上青林说话有威信，修路的事就由高乡长统筹协调。侯卫东是大学生，人年轻，有干劲，就多跑工地，负责一线的事情。”

  高长江想着钱的事情，道：&1dquo;修路还是需要必要的设备，要租用设备，买炸药，就需要钱。镇里既然成立了领导小组，多多少少还是得出一点。”

  粟明头脑转得快，道：&1dquo;镇里就是吃饭财政，难啊，我认为还是三点式，一是上青林三个村，每户出点钱，也是一大数字；二是由老乡长去沙州找一找高志远，只要他肯出面，一定能化到缘；三是我去给两位主要领导汇报，看能不能挪用一些钱。”

  粟明走了以后，侯卫东的兴奋溢于言表。高长江泼了冷水，道：&1dquo;侯老弟不要高兴得太早，修路是公益事业，赵永胜和秦飞跃不会明着反对，但是他们两人都不当指挥长，也就说明了两人对此事并不热心。以后修路，还得靠三个村的力量，遇到麻烦事，还得三个村来处理。”

  开工仪式第二天，麻烦事就出现了。

  地头蛇的威力

  秦大江到场镇找到了高长江和侯卫东：&1dquo;我遇到青林林场的杨场长，给他说了修公路的事情。老杨说是来了一个场长郭光辉，要他同意才行。他原来在森林派出所工作，听说是个犟拐拐，何红国砍了两根棒子树，非要罚他二百元钱。”

  侯卫东有些纳闷，问道：&1dquo;我们修路，和他们青林林场有什么具体关系？”

  高长江对此事的前因后果知道得很清楚，道：&1dquo;青林山上除了三个村以外，还有一个国有林场——青林林场。上山公路有一公里多要经过这片国有林，以前的欧阳场长曾经答应只要修路就可以随便占地，由他去跑手续。今天听杨场长的说法，来的郭光辉不一定同意这个方案。”

  秦大江道：&1dquo;我们到林场场部去一趟再说。”

  高长江原本不想去，被秦大江硬拉着下了楼。三人翻了几个山梁，就看到了青林林场。林场场部位于半山腰上的一块平地上，四周全部栽满了树，还有一片花卉园，火红耀眼。

  高长江、秦大江是老青林，和青林林场的人大多数都熟悉，一路打着招呼，来到了场长办公室。副场长杨秉章将三人带进了场长办公室，场长郭光辉道：&1dquo;欢迎高乡长到林场指导工作，我正在同杨场长商量，准备这几天上山来拜访。”

  寒暄一阵，郭光辉听说要占林场的地，脸色便严肃起来，道：&1dquo;公路林场段大约有好长？”

  &1dquo;不过一千米。”

  郭光辉面有难色地道：&1dquo;青林林场被划入了长江林保护地区。现在有了规定，凡是占地一亩以上就必须要报县林业局。上山公路加上水沟和路肩，至少有十米宽，六十米就接近一亩，六百米就接近十亩，一千二百米就是二十亩，占地这么多，局里没有权利批准。”

  秦大江见郭光辉打起了官腔，道：&1dquo;青林林场和青林乡各村向来是友好单位，每年都要聚好几场，欧阳场长曾经答应过，只要我们修路，他无偿支援。再说，以后路修好了，林场运木料也就方便多了。”

  由于青林林场没有路，青林林场间伐之时，总是将木料从山坡滑下去。由于距离过长，很是费力，若是通了公路，则运送木料则要快捷许多，这也是老欧阳场长愿意无偿提供木林地的原因。

  郭光辉刚从林业局森林派出所调到青林林场，情况还不熟，办事很谨慎，道：&1dquo;今年是长江林封山工程的第一年，手续控制得很严。如果滥砍滥伐，肯定是严重违纪行为。当然上青林修路是好事，我抽时间专门向局里做一次汇报。”

  秦大江听到郭光辉左推右挡，不快地道：&1dquo;上青林三个村都对林场很是支持，去年了春火，如果没有周围老百姓配合，林场早就被烧光了。独石村的一个社员还因为救火受了伤，如果社员知道了林场不让修公路，以后有些事情恐怕不好办。”

  这番话就有了三分威胁。郭光辉以前是森林公安，向来只有他去威胁别人，很少有人威胁过他，便硬硬地顶回去，道：&1dquo;我们是国有林场，上面有规章制度，总不能乱来。”

  秦大江瞪着眼睛道：&1dquo;规章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林场场部的那条小公路，占了我们村不少田土。如果这一次不让我们的公路通过，我们就把公路恢复成田土。”他所指的那条路，是下青林公路通往林场场部及货场的一条小公路。由于要占用独石村土地，欧阳场长多次协调。村里才同意此事。

  郭光辉初来，不了解这一段历史情况。他见到杨秉章点头，话就委婉，道：&1dquo;请各位放心，我尽快给局里汇报。”

  高长江见郭光辉与秦大江话不投机，打起圆场，道：&1dquo;郭场长，林场和青林镇是兄弟单位。林业局曾局长每年都要到山上来一趟，我们很熟悉。如果要汇报修公路占地的事情，我们可以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