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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未来相接（第3页）

“不排除这个可能。”玉澄将头绳扯下，躺弗雷德身边，“我们对维度的认知有限，生什么都不奇怪。”

“陛下，如果维度消失……国与国之间就相通了。”弗雷德说，“我们应该组建人力物力，趁早修建城墙国界。”

“亡羊补牢未为迟也。维度已支撑我们生活了上千年，你这般担心，不符你一贯的作风。”玉澄扬眉，“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

“陛下，我，我听到的故事，是这样的。”弗雷德吞吞吐吐，“维度会消失，兔族又将迎来一次屠戮。”

玉澄本眯起来的双眼猛地睁开。兔子即便没吱声，熊也感到了一股迫力。

“陛下，有些事不能用常理来估测。”弗雷德马上解释，“可如今，幸存的兔族一直在新云栢乡活着，并不稳妥。”

“谁跟你说这些的？”玉澄起身，开始穿衣。

“就之前会议上那个叫艾丽卡的姑娘……陛下，你要出门？”弗雷德愣愣地说——他的火腿面，玉澄是不打算做了？

“兔族的事，她怎么知道？”玉澄转身，“弗雷德，你去把这姑娘先关起来。我要好好盘问她。”

可当熊和兔子赶到艾丽卡的住所时，却见她的宿舍内早空无一人。玉澄皱着眉头，回头就狠命戳弗雷德的胸口：“她白天说这话时，你就该把她关起来！就跟夏佐说，他的部下失踪了，让他陪你一起查，查不到你别想回家！”

“陛下，你怎么能这样！”弗雷德眼中透着哀伤，“我可以查，但你不能不让我回家。”

要不是熊把兔子的手腕攥得动不了，玉澄还真以为这厮委屈到了极致。在惯例的挣扎后，玉澄松了口：“好了好了给你回家，你快点去，别耽误时间！”

三小时的搜查结束后，艾丽卡愣是像人间蒸般，没找到一丝痕迹。夏佐边喊着完蛋边去找阿道夫报备，而熊则惴惴不安地回到国王的卧室，和玉澄说明了情况。

兔子将装满柠檬水的玻璃杯往桌上一碰：“弗雷德，告诉我全部真相。艾丽卡是你放跑的吧？”

“……我果然瞒不过陛下。”弗雷德头上的耳朵耷拉下来，“她有没做完的事，所以想让我帮她争取机会。”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不惜瞒着我？那姑娘究竟何许人也？”玉澄转身，直视着弗雷德。

“我不清楚……但她真的知道很多事。”弗雷德回答，“她知道若是找你说，你肯定会先把她关起来。她甚至知道我家的秘密传统……”

“你就不觉得，这人是江湖骗子吗？”玉澄叹气，向熊摆摆手，“顺便一提，你家秘密传统是什么？”

“呃，这个等我有心理准备了再告诉你。”弗雷德慌忙转移话题，“骗子肯定会虚张声势、图谋私利，但她两样都没有。她说了，五十年之内，维度将彻底被毁，大6卷入长期冲突，而那被毁的条件就是兔族再被屠杀。兔族只会被一次又一次地取血，有人想让维度彻底溶解！”

“把兔族带回马格纳之前，圣若和他背后的势力不除，照样会造成危险！”玉澄扭过头，“我不能让大家再做一次噩梦！”

“陛下，把兔族尽快带回云栢乡后，兔族起码会在你的安排和控制下。新云栢乡充其量是别的维度，即便它如今看上去非常安全，可要是突然生了什么，你没法及时控制。”弗雷德握住玉澄的手，“现在云栢乡有羚羊族，也有来自炎瑠国的猫科兽人，这些族群都不会威胁到兔族，反可以将他们变成保护兔族的助力。为何不尝试改变策略呢？”

玉澄松开熊后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我原本打算，兔族归来后十年内，我就把权力重心移交给卡洛斯。”

“什、什么意思？”熊愣在当下。

“弗雷德，我计划让兔族搬回云栢乡的时间，并没那么快。”玉澄像花了极大勇气，直视弗雷德的双眼，“我打算再等二十五年，等卡洛斯能独当一面后，再把兔族接回来，而后乘机让位，扶卡洛斯登基。”

“为什么？”弗雷德依旧没缓过神来。再过二十五年，玉澄也还没到退休的年纪，为什么会连退位交接的事都想好了？

“你听我分析。”玉澄娓娓道来，“兔族回来后，我会失去当年登上王位的理由。我的靠山到那时年纪都大了，不一定能保得住我，届时我不是成为权力的中心，就是最大的靶子。把兔族接回来之前，新生代的元老院和同盟军、甚至新贵族，都能为了争权，想方设法置我于劣势，把兔族接回来后，他们铁定会拿这个事大做文章的；而那时，就是卡洛斯接替我的最佳时机。”

“陛下，我本认为即便兔族回来后，你的权势也不会有太大撼动。”熊思考了会，“但你说的有道理，你现在权力越来越大，被人盯上、安个莫名其妙的绊子，也不是不可能。元老院和同盟军里不可能只有恭顺的人，之前杰里米也为国家做出了不少贡献，不也照样叛变……”

玉澄笑了笑：“你说得对。卡洛斯是开国功臣的儿子，和多萝西、烛夜、蓝烟等人关系熟稔，和元老院的部分贵族也有不错的关系；在能罩着他的人都还健在的当下，趁势扶他上去，我们就不会遭殃。虽然这几十年兔族可能会继续留在那受罪，但起码当地只有兔族一族，不会再生种族灭绝的惨剧。”

“你原来是这么打算的……”弗雷德没想到兔子的规划已经到了二十五年以后；相比之下，他仅凭和艾丽卡的对话就下的决定，显得冲动了不少。

“弗雷德，我知道你是好心，也想帮我。”玉澄拍了拍熊按在他肩上的手，“但你的话，不足以改变我早就布下的局。”

“你能对我坦白你的谋划，就代表了对我的信任。”弗雷德用手背轻轻擦掉兔子额角渗出的汗珠——他知道刚刚玉澄说的话本应是绝对的机密——能把这规划提前透露给他，兔子付出了不小的觉悟，“是我想得太片面，以为尽快把他们接回来安顿好就万事大吉。”

“艾丽卡那孩子虽然意图不明，但没打算做坏事。她想通过你来劝我，把兔族尽快接回，以避免兔族在那个维度遭受新的危险。”玉澄说，“实际上我也想早点把兔族接回。毕竟他们越早回来，就能越早拥有更充裕的生活。我们一起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弄吧。”

“好！”弗雷德张开双臂打算拥抱玉澄，却被后者直接无视。兔子越过熊，打算往厨房走：“行，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是时候去给你下碗面了。”

熊莫名来了股脾气。他从小就喜欢肢体接触，周围的朋友也对他的这一习惯选择了包容。玉澄每次和他拥抱都显得不情不愿，他都没太在意，全当兔子生性矜持；可当他把玉澄从威尔那救回之后，玉澄会回应弗雷德，会主动贴近熊，也会搂着他睡觉——熊虽然面上没太大反应，心里却像被小猫挠了好几遍，又刺又痒，偶尔还带点火辣辣的痛感。可惜好日子还没过几天，他又变回原来那个对肌肤之亲兴致缺缺的兔子了。

玉澄要是能从始至终保持矜持的人设，他也不会欲求不满。正是知晓玉澄也有积极的时候，弗雷德才会产生进一步的期待，觉得玉澄还能给他更多。玉澄现在无视熊的模样，让后者比以前难过得多了。

正所谓，行动能扼杀内耗。熊猛地拽住兔子，把他甩到床上，再搂紧对方防其起身：“都那么晚了，先睡觉吧。”

“我已经和卡洛斯吃过晚饭了。”玉澄没察觉到熊的小心思，抬头看他，面露不解，“但你晚上一直没吃，就不嫌饿吗？”

“饿一顿也好，明早就让我用饥肠辘辘的肚子为陛下提供叫醒服务吧！”弗雷德说罢，见怀里的兔子笑了，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