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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雪花慢慢变大，从最初的盐粒大小变成轻柔的羽毛，无声地洒向江面。

初澜忽然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感，一切都像是才刚发生，但又仿佛早已历经百年。

身后是莫池滚烫的胸膛，眼前是茫茫的朔松江水。

耳边再次响起低缓悠长的曲调——

“和风绵绵朔松江畔

今月不满故人不还

故人不还佳期过半

只饮浊酒寄吾忧思

渔火珊珊朔松江畔

轻舟……”

歌声停了下，稍纵竟改了词。

“轻舟已返佳人在畔

只饮浊酒寄吾相思”

……

“怎么不唱了？”

“词太难编。”

初澜轻轻阖眼，唇边挂起淡淡浅笑：“这么看，你搞美术是太可惜了。”

莫池没有应声，就在初澜等待着他将后面的歌词也补完时，只听莫池低声开口。

“初澜。”

“嗯？”

空气静了下。

“我爱你。”

又一片雪花落在肩头。

“嗯。”

“我也爱你。”

……

芳草

当初澜和莫池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破晓。

雪还在下，小院的篱笆上积了薄薄一层。

两人的动作都放得很轻，生怕吵到陈芳草。

莫池让初澜先回房洗个热水澡，自己到厨房煮驱寒的汤。初澜不吃姜，他便改用葱白。

当他推开厨房门的时候，瞬间被一股焦糊的味道熏地蹙起眉。

灶上正煮着粥，已经烧干了，翻腾起阵阵白烟。

而陈芳草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灶台。干瘦的身体微微佝偻，一下就又让莫池想到自己刚回来时，那个背着竹筐，薄如纸张的背影。

莫池大步上前先将火关了，接着迅速打开排风扇和窗户通风。

带着寒意的冷空气从窗外灌进来，陈芳草这才后知后觉地缓缓抬起头，看向莫池。

她的眼红得厉害，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哭过。

莫池只觉得心下一沉。

“你昨晚去哪儿了？”陈芳草开口，目光还是有些涣散，却直勾勾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