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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

她一躍而下，跳入海里。

【怎麼，我游泳，都要跟過來麼？】

所有人聽到這句心聲，止在岸邊。

系統倒計時：[十、九、八……]

蘇瀾像海豚一樣整個人沉在水底，在水下劃了一道漂亮的弧線，變身成為樹懶。

她怕被人發現，在水下遊了許久，才敢冒出頭。

以樹懶的形態，她甚至可以在水下憋氣四十分鐘。

雖然她在水裡比地面上快三倍，可依然很慢，十幾分鐘才遊了兩百多米。

深秋的夜，海水愈發冰涼，她很冷，很累，離岸很遠……

天上的積雲終於沒有抗住重量，化作細密的煙雨飄落，海面上似乎騰起了蒙蒙的霧氣。

朦朧的水面上浮出一葉木舟，木舟之上坐著一個二十五歲上下的男人。

雨水淋濕了銀白色的髮絲，垂落在瓷白的額前。

風吹動額角的髮絲，露出整張乾淨柔和的臉，穆如清風，皎潔盛雪。

他的衣服被水淋濕，脖頸間是一條銀色的項鍊，刻著字母「L」。

他披著一身月光，美得懾人心魄。

木舟上一人，海面上一樹懶。

兩道視線在迷濛的海面上相觸，一眼千年……

「上來麼？」他的聲音清朗。

蘇瀾在慢慢地歪了一下橢圓的小腦袋，動了動嘴。

發出的聲音卻是：「哇——哇——哇——」

意思是：別管我。

顧宴之沒聽懂，朝她伸出了手。

蘇瀾不想以樹懶的形態與人過多接觸，轉身想游開，沒游多遠，卻被水草卡住了，在原地撲騰。

顧宴之想都沒想，「撲騰」一聲下水，替她解開水草，抱她上船。

上船後，他把黑色大衣蓋在了蘇瀾的身上，包得像個粽子。

一股暖意從周身涌過來。

蘇瀾是受盡了苦難的孩子，遇到一點點溫暖，都足以讓她感動得想哭。

她感動地眨了眨雙眼，「哇哇」兩聲，意思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