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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挽慢吞吞把嘴里的馄饨咽下,又把剩下的那半块咬进嘴里。
他跟路寂自然是没有矛盾的,不仅没有矛盾,最近连联系都很少。
自从上次小程序比赛结束,路寂去接他那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两周前有跟沈景他们宿舍的人组队吃过一次鸡,当时路寂中途匆匆下线,自那以后就真的再也没有联系过。
这算是吵架吗,肯定不算,顶多算是淡了。
联系淡了,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也是这件事让季挽突然意识到,原来他跟路寂之前的联系枢纽如此单薄,细数过往,好像每次都是路寂主动来找他,不论是聊天还是见面也罢。
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从来都应该是双方共同维系的,单向的付出与主动注定会让天平失衡。
季挽觉得现在他跟路寂之间这盏友谊的天平就已经在摇摇欲坠的失衡边缘。
所以现在是要他主动去挽回这段友谊吗?
季挽用吃两个荠菜馄饨的时间努力思忖,最后还是选择躺平放弃。
他太懒了,性子散漫佛系,复杂的友谊和社交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还有一点,也是他现在心里最在意顾虑的一点。
万一,是路寂过了起初的新鲜劲,不再想跟他做朋友了呢。
如果他真的给路寂发了消息,对方却没有回复,或是回复的很冷淡呢。
思忖至此,季挽其实已经说服自己打消了主动找路寂的念头。
还是,顺其自然吧。
到了下午,漏了快半个月的天终于放晴,但仍不算艳阳天,厚厚的大块云层依然嚣张地遮挡着大半的阳光。
季挽他们下午两点有课,三个人吃完外卖,就收拾着课本晃悠悠出发去教学楼。
雨后的阳大焕然一新,明明还是之前那些树,那些楼,那些矮矮圆圆的灌木丛,但让人看着就是心生别样的欢喜,空气凉丝丝的,还有若有似无的清幽花香,吸到肺腑里,沁人心脾。
篮球场今天也格外热闹,来打球的人很多,热血男大学生在场上跑来跑去,没有一个篮板是空着的。
来打球的帅哥多,看球的更多,尤其是靠近铁丝网拦边的那块场地,大部分观众都围到这边,乌泱泱一堆,大声冲场内喊加油。
场上最瞩目的高个青年正面无表情拍着球,一米九的高大体魄有着与生俱来的强悍压迫力,轻松连过好几人,冲到篮板下时突然起跳,狠狠一个爆扣。
场下的气氛霎时被掀到顶层,欢呼和鼓掌声特别热烈。
路寂双脚落地,汗水顺着轮廓立体的面容滑落,漆黑的眼睛光芒晶亮,微蹙的锋利眉眼攻击性还未完全消散。
沈景大喘着气从后面跑来,伸手搭住他肩膀,累得直不起腰:“路,路寂,你今天怎么回事,打得也太凶了,想把我们几个都攻死在球场上是吧。”
路寂侧眸看他一眼,不仅是沈景,其他几个队友也无一不是瘫得瘫,倒得倒,喘得快没半条命,没一个还能完好无损站起来的。
微微默了片刻,路寂哑着嗓子沉声开口:“抱歉。”
“倒也不必道歉。”沈景摆着手,脸上汗如水洗,到现在还能感觉到身上的肌肉在报复性的狂跳,可面前这个比他们打得要凶一百倍的男人却跟没事人一样,简直就是体力怪物,强得不像正常人。
旁边有人扔来两瓶水,沈景伸手接过,递给路寂一瓶:“我就是觉得你今天状态不太对劲,连着请假失踪半个多月,说是回家办事,那也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啊,你到底回去干嘛了。”
路寂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捏着瓶子的手轻轻收紧:“戒断。”
“啊?”
没头没尾的两个字,沈景自然没听懂,懵逼地看着他:“什么戒断?你回去戒断了?戒断什么?为什么要戒断?”
路寂没有回答他,刚要走开,突然听到地上的许帆惊喜地叫了一声:“哟,这不是雨眠和季挽小学弟吗?你们也过来打球啊。”
路寂脚步猛地一顿,转身时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季挽穿着克莱因蓝的连帽卫衣,宽松的衣型衬得他清瘦伶仃,两手松松插.在上衣兜里,懒洋洋地朝这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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