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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涟正倚在门口,跟负责舞台效果的同学低声交谈,闻言,快速收尾,朝肖一妍走来。
“你太紧张了。”季知涟看了一眼,放柔了声音俯下身:“害怕了?”
肖一妍看了眼江入年,她也不想在师弟面前丢人,显得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但还是憋不住,拉了拉季知涟的袖子,小声道:“我怕我忘词……我怕我演砸……班上好多同学都来了,我怕有人笑我……”
“那就别演了。”季知涟按住她的双肩,肖一妍整个人都在发颤,她是真的害怕:“反正还没开始,不想演就算了。”
“那怎么行!”肖一妍简直要跳起来了,用力吞了口唾沫:“我们,我们辛辛苦苦排练了这么久,你付出了这么多努力,我和师弟吃了这么多苦……”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带着不自信和低落:“知知,你为什么会找我演戏呢?我这么内向,这么放不开,这么差劲,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好。”
“肖一妍,抬起头。”季知涟让她凝视镜中的自己,声音冷静:“初选的时候,你的表演全程无失误,那些掌声是你自己挣来的。”
“学生投票,把我们的戏一票一票投到了决赛,也是你的汗水和努力换来的。
“你做的很好。所以,即使演砸了,又能如何呢?”
“——你已经超越了自己,不是吗?”
肖一妍还是紧张,但明显不再挠脖子了,只嘟哝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全名嘛……”
季知涟无视她的撒娇,拍了拍她的肩膀。
又看向江入年。
少年垂眸坐在凳子上,膝盖上一沓记得烂熟的剧本,他比肖一妍更刻苦,也更有天赋,但她知道这个少年倔强要强,他的情绪都是埋在心底的。
“江入年,一场戏而已。”季知涟声音带了笑意:“玩得开心。”
他没有想到她还会安抚自己,诧异地抬头,在镜中与她对视了一眼。那女子懒懒的、没骨头似的歪着,手搭在肖一妍身上,目光却在他身上淡淡落下。
江入年弯起唇角,心里冒出冰镇可乐般的小小泡泡,温柔回应:
“……好。”
-
《回廊上的少女》演出很成功。
除了剧本的扎实出彩外,季知涟挑选的两个演员都很适合。江入年温润纤秀,却能演出斯文之下的疯狂与爆发力,将角色复杂的心理冲突演绎的很好,非现实表演的高难度部分也处理的很不错。
而肖一妍,内向而娟秀的她,一开场就像个无辜的少女,和无数个普普通通的少女没什么不同。而随着故事一步步推进,女孩骨子里的绝望嘶哑也一点点铺陈开展。
整个过程如一颗沉睡的茧,随着寄居在其中庞然大物的苏醒,像人们展示她鲜血淋漓的伤口与质问。
她一遍遍质问自己:为什么我的痛苦不可治愈?
她一遍遍逼问他人:为什么所有残酷都要降临在我身上?究竟错的是我?还是这个荒谬的世界?
观众席中排,苗淇就在其中。
初选的时候,她去内蒙跟组了,没有看到,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季知涟排的戏——跟她说过的戏。
苗淇和季知涟一样,都属于情绪高敏到一个程度的人,所以她们活的非常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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