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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的目光落在了裴尘身上，或猜疑，或焦虑，或惶恐。

  “皇上醒了。”内殿传来了消息，皆是让这些官员精神一震，抬步往内殿中去。

  唯有林水月握住了裴尘的手。

  他抬眸看她，眼中冰雪消融了大半。

  她轻声道：“去看看忠国公吧。”

  皇帝还能苏醒，裴毅却是服了必死的毒药，没几个时辰可以过活了。无论如何，他都是裴尘名义上的父亲。

  裴尘闭了闭眼，轻颔。

  待他离开之前，林水月也没有随着众臣往内殿中去，反而是坐在了这御书房中，目光落在了被扣押下的另一人身上。

  那人，是江英。

  这出闹剧结束后，他便这么跪着，也不说话。

  但若要问起来，他便只认忠国公说过的话。

  死士便是如此，如非必要，绝不开口。

  林水月也没打算审讯他些什么，只透过了他那张脸，在想裴毅所说的话。

  裴尘究竟是不是皇帝的儿子，如今只有裴毅的一面之词，加上江英的作证。

  田老派人去寻了裴毅口中的前忠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又去找了裴尘出生时负责接生的人。

  然而光凭着这些，依旧不能断定裴尘身份。

  晋朝不是现代，是无法确认血缘关系的。

  但今日裴毅所为，犹如在动荡的晋朝抛下了一枚炸弹，直接将晋朝现有的朝局，搅得一塌糊涂。

  从结果来看，裴毅要死了，皇帝还活着。

  然而细看起来，却是裴毅赢了。

  先帝及皇帝将底下人视若工具，抬举和打压一并实施，没用了便将其扔掉毫不留情。

  裴毅便要让整个戚氏的江山都受到威胁。

  皇帝已是彻底废了，虽未身死，却中风瘫痪在床，此生难以痊愈。

  而帝的选择上，势必会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皇帝不中用了，帝立谁？

  又认不认裴尘？

  不论裴尘真正身份是什么，今日伴随着裴毅的身死，都会让裴尘的存在，成为了横在了戚氏江山心口的一根刺。

  怕他不是戚氏血脉。

  又怕他就是戚氏血脉。

  这样的痛苦和折磨，会永远弥留在晋朝，伴随着皇帝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