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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氏,叶良名媒正娶的妻子,叶辰的母亲,叶千落的儿媳妇。
是在琼林的时候是叶千落做的主让叶良给迎进门的,虽然小张氏出身没阶没品更不是什么官家小姐,可到底是个秉性善良的姑娘,自打嫁给叶良,也精心的伺候着,也是个肚子争气的,刚嫁入叶府不过短短一个多月便怀了身孕,同年又生下孙儿叶辰,再加上那一年又刚好是大人入仕,正可谓喜上加喜,一时间她也风光之极。
只是只是这几年
叶嬷嬷和百薇也一同想到这里,她们眼内闪着异样。
可叶千落的表情未有任何变化,扬起朱唇如同往常一般的笑道,“她来了,那便让她进来吧,外头大太阳的,莫要将人给晒着了。”
叶嬷嬷和百薇听到这里,又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向窗外,今日的太阳还没有昨儿个的大,小姐也惯会睁眼说瞎话的啊。
不多时,小张氏款款而入。
只见她身着一袭浅粉色的衣裙,梳了个堕马髻,髻的后头插了朵娇艳的芍药花,耳上一对同款花色流梳耳环,她行走间,流苏随之而动,更显得她娇柔美丽。
看着这身打扮,叶嬷嬷眼中又是一阵异样。
“给母亲请安,近日母亲喉咙不适,儿媳方才得了些果子,听闻这果子对喉咙是极有好处的。”
小张氏款款屈膝给她请了个安,而后用着轻柔甜美的声音关爱的说道,同时命了她身边的奴婢丁香将那果子恭敬的呈了上来。
但这果子一放在众人面前,这里的气氛立时便变得无比压抑。
叶嬷嬷和百薇见这果子脸上真的不能说是好看了,若是可以,她们还真想越了规矩将这果子连同小张氏这人一齐请出相守院。
气人,真是太气人了,叶嬷嬷自以为是个沉稳的老嬷嬷,可是见到这个,心里头不禁嗔怒,这果子的确是有清咽利喉的好处,可是这果子的寓意却是大大的不妙啊。
这是无花果,新鲜的无花果甘甜,晒干了的果干也时常是大府夫人们常食的小零嘴,可是这个时候送上无花果合适吗?她小张氏就这样见不得小姐寻夫吗?
叶千落笑容依旧,神情依旧,就如同不知道这无花果的意思一般。
无花果无花果,是无花之果,这是在骂她,既然都到了这个年纪了,有了一个“果子”就不要再去做那些个花儿做的事情了。
叶千落纤长的手指拿起盘子里的被切成两半的果子,果子是新鲜的,还是刚洗过的,看,上头还有未干的水珠,这样看上去,这果子的确诱人,执起半边果子,张起樱桃小口,她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
“小姐?”
叶嬷嬷百薇齐齐一惊。
叶千落轻笑着,“不错,口感还好,在这个时节还能有这样的果子,小张氏,是你有心了。”
小张氏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见着叶嬷嬷和百薇脸色暗沉她心里越发的不敢作声,可是一听她这么一说,她提起来的心立时又给放到肚子里了。
小张氏恭敬的笑道,“母亲这是哪里话,能为母亲做些事,也是我这个做儿媳该做的,只是只是母亲,有一句话儿媳不知当讲不当讲?”
终于是说到正题上了。
百薇压不住性子,有些不客气了,顶了句嘴过去,“少夫人既然知道不当讲,那就不要讲了。”
呃。
叶嬷嬷有些怔住,百薇不是个不守规矩的,哪怕是再生气也不敢在小姐面前造次,不过这回,叶嬷嬷不计较,顶得好。
小张氏笑着的脸立时僵硬住了,被她这么一说,她原本想要说的话竟也不知如何道出口了,只是她身边的丫鬟丁香眼睛乌溜一转,上前笑道。
“百薇姐姐,也不是夫人拿不定主意,而是此事的确事关重大,夫人是思虑着,若是说出来了,怕老夫人会不高兴,但若是不说出来吧,又过意不去,百薇姐姐,你也是知道的,我家夫人与大人一样,是用着万分的孝心来孝敬着老夫人的,并不是有意要如此的。”
“你?”
百薇原本的怒气之上再加了一层,这丁香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鬟,也是少夫人自小在一处的丫鬟,这与少夫人的情宜不同一般,她能在小姐面前代替少夫人说话,而少夫人连拉都没有拉,这就表明她的地位了,当然,丁香她原本就是个厉害的奴婢,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丁香嘻笑着又道,“姐姐莫要生气,奴婢只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实在是我家夫人心地善良才有此犹豫的,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夫人绝不会将这话说出来的。”
百薇冷笑一声,“丁香,听你的意思倒是老夫人的不是了,是老夫人将少夫人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了?还有,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头的意思是,老夫人才是这叶府的外人,是老夫人不知轻重?”
丁香的一口一个少夫人如何如何,还与大人一样孝敬老夫人,儿子儿媳孝敬母亲不是应该的吗?听着这话就像是“被迫”一般,还将老夫人当成了外人,她们可知,老夫人为了叶府是费了多少的心思吃了多少苦的?她这样说真叫人心寒。
丁香笑着又道,“百薇姐姐,您想多了,怎么可能呢?这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老夫人才是这院子里的主子,我们夫人万万没有这个胆子有这种想法啊。”
她越是这样伏低做小的说便越是有这个意思了,以退为进,以软击硬,也是让人咬牙的存在,百薇听罢,怒气又上升了好几分,她这样说便就是老夫人是个不放手庶务的恶婆婆。
叶千落看着这种情况,将只咬了一小口的无花果放回到盘子里,用着轻缓的语气说着最重的话。
“是啊,你家少夫人的确是敬着我的,我这个老婆子也一年比一年老了,也是时候过过逗弄孙儿的清闲日子了,可是你家少夫人成亲的那一日她也是亲口说的,这后院庶务交由我这个老夫人做主,这才过几年就开始往这上头说事了?不是我不还,而若是还于你家少夫人,这是要让你家少夫人失信于人吗?若是你想这么做的话本夫人现在便交,还有,你家少夫人和大人都敬着我这个老夫人,你这个奴婢是不是也该敬着我这个老夫人啊?”
敢当着她的面暗骂她的人?这丁香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最后“老夫人”这三个字她咬得极重,暗含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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