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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浮生若梦所求几何(第1页)

神秘黑石里的前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从未停止过对秦明的挖苦,但这一次,秦明从脑海中的声音里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多了些在意,也多了几分平静。

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回答黑石里的前辈提出的问题,而是站在院子里继续望着天际的夕阳。

金色的光华在秦明清澈的眼底浮动,像是金色的水波在荡漾,倒映出时光的模样。

直到夕阳彻底落下,大片的深蓝从天边到眼前迅布满天空,秦明方才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平静,但却神色郑重的开口。

“前辈,我今年十五岁,八岁前我是一个孤儿,是一个老乞丐捡到我照顾我。那时候我还小,记不住太多东西,但有一件事一直让我无法忘记。”

“那是在我六岁的时候,附近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小乞丐死了,我清楚地记得我还和他聊过好几次天,说了好些心里的话。”

“后来,附近的乞丐一起在城外挖了个坑,我和老乞丐也去帮忙了,老乞丐告诉我,这叫入土为安。”

“那个时候,我看着眼前刚挖的坟,忍不住问老乞丐,什么叫入土为安?为什么这样就‘安’了呢?我以后是不是也要躺在土里面?那我现在站在土外面是不是就是为了等待‘安’的那一天到来呢?”

天色被黑暗取代,秦明的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低垂下来。

入秋的晚风也不知从何处吹起,吹过外山脚下这座小小的院子,吹出一些悲伤的味道。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一个老乞丐牵着一个小乞丐走在回城的小道上,阳光洒在肩头,在两件褴褛破衣上跳动着平等自由的金色辉光。

一老一少沉默地走着,老乞丐的腰很弯,小乞丐的个头儿很小,老乞丐在看地,小乞丐在望天,老乞丐在认真思考小乞丐问的问题,小乞丐漫不经心地等着老乞丐的答案。

终于,思考良久的老乞丐把目光转向天真的小乞丐,说道:“娃啊,你知道刚刚离开世界的那个小乞丐叫什么名字不?他没有名字,他就叫小乞丐,我也是,我就叫老乞丐。”

“但你不同,你叫秦明,秦是我偶尔听街上算命的嘴里念叨的,我知道这是个姓,而明是我这个粗人这辈子唯一会写的字,它是明天的明。”

“娃啊,等你大了,如果有机会就去外面闯闯吧,你的秦是命,我没经过你同意给你定下了,你的明就需要你自己去找了。”

小乞丐抬起头,稚嫩的脸上出现一些局促和不安,小声地问道:“为什么要去外面,外面的世界很大么?我有点儿害怕,而且要是我一直没找到怎么办?”

这一次,老乞丐回答的很快,他把目光重转向脚下的黄土地,淡淡地说道:“如果一直没找到,就认真活着等待入土为安吧。”

“结束也是一种解脱,所谓‘安’就是给找不到‘明’的自己一个的开始……”

秦明低沉里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在夜空里传出,声音很轻,却让人感受到莫名的沉重,说出的话语看不到任何样子,却让人心底生出无限思绪。

“后来呢?你既然来到这里,想必这位……老先生即使不能跟来,也已经摆脱生活的艰苦了吧。”

沉默了许久,脑海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这道声音变得更加平静。

“后来?”秦明的嘴角像是掀起一道讽刺的弧度,“后来在我八岁时,师父带着大师兄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跟着师父来到了天圣院,来到了青木峰。”

“而老乞丐,已经入土为安了,就在师父出现的三个月前,我亲手埋了他,如果就像他说的那样,所谓‘安’是赐予迷失的生命一个的开始,想必他也算是解脱了吧。”……

“而老乞丐,已经入土为安了,就在师父出现的三个月前,我亲手埋了他,如果就像他说的那样,所谓‘安’是赐予迷失的生命一个的开始,想必他也算是解脱了吧。”

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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