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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满心寄望的人欺骗、憎恨、杀害,还有什么比这更绝望的?
「钟正……求你……求你别放弃……」
滚烫的热液落在脸颊上,没入肌肤,穿过身躯,最后敲打在地板上,「他」依然闭着双眼不愿醒来,任由黑暗继续侵袭意识,吞食所有感受,忘却所有痛苦。
忘掉一切。
时间似乎又过了许久。
「他」无知无觉地沉睡着,直到繚绕于週身的淡雅花香,融入一股清新的药草味,便听见两个人的低声窃语。
「暂时只有这些记忆,再挖下去会有损觉魂。」男人的声线低醇优雅,有如集世间至美的动人乐章,令耳膜乃至灵魂都在为之震颤。
另一人叹了口气,温润的青年嗓音亲和柔软,还带着软嚅的语调,像是一颗白嫩好揉捏的糯米糰子,让人不由心生好感,「他太伤心了。」
优雅的男人轻哼一声,「这届的观业明眼真弱,不过是遭人杀害、命格被毁,就失去求生意念封闭意识,也不怕最后会变成望川河上的孤魂,渐渐被河水消融,魂飞魄散。」
「观业明眼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受伤嘛。」温润青年心软地解释,「而且他的灵龄还这么小,初次为人,难免容易受挫。」
优雅男子不屑,「我在他这么小的时候就很坚强。」
温润青年无语,「你那是不要脸没节操。」
「师父,你以前明明就很喜欢我那样的。」
「别、别闹,彼岸,有病鬼在。」
「他」:「……」
可以不要对着失恋鬼秀恩爱吗?谢谢。
一番窸窸窣窣后,有人扶起「他」,将一碗东西递到唇边,「这是我稍微改过的忘情汤,能暂时封住灵力和记忆,让他醒来后不至于错乱。另一个人的状况如何?」
优雅男子回答:「艾聿已经办妥了,就等这个蠢蛋康復。」
温润青年又问:「寄宿的人选也找好了?」
「嗯,正好有一个渡孤星劫失败的。」优雅男子说:「也是台湾人,是个孤儿,十九岁,没有朋友,也没结下太多因果,预计半小时后断气,名字就叫……」
「唐平。」
唐……什么?
混沌的意识一惊,总算挣脱梦境。
等一下!他不是在做钟正的回忆梦吗?为什么会…… 会出现他两年前的旧名?
唐迎乐睁开双眼,现自己又进到一个奇怪的空间,四面八方都是深蓝色的佈景,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盏灯从头顶打落,让他有种自己就是一个展览品的错觉。
怎么回事?
他左看右看,往前走了几步,头顶上的灯就跟着往前移动,他转左踏了几步,右转跑了一大圈,那灯都坚定不移地跟着他,简直就像是在黑暗中为迷途羔羊照亮前路的人生灯塔。
「靠!现在是怎样啦?」唐迎乐仰头大叫,完全摸不着头绪。
在昏迷前,他明明看见莫笙的进度条满了,显然任务已经完成,但他曾经以为会解开封印的鬼畜攻不但没有出现,系统也似乎没有要把他送回现实世界的徵兆,此刻的情况更不像是大多数穿书文的结局,让穿越者留在书中世界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所以,接下来会生什么事?
他在脑海中呼唤巨巨,巨巨没有回应,再摸了摸身上,没有手机,就连辟邪玉石也不见踪影,彷彿他又被人从书中世界拉到另一个与世隔绝的维度,让他越渐心慌,先前的梦境也不住在脑海播放,反覆回味钟正的爱恨嗔痴与绝望伤慟,像在暗示什么。
驀地,心跳加,一个他不愿承认的强烈预感呼之欲出。
「我……我到底是谁?」他茫然地呢喃着。
「这个嘛。」声音从身后响起,「就要看你准备好了没。」
唐迎乐转过身,看向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小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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