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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变得更红了一点。
贺故渊冷淡“我和你不一样。”
小男孩“不一样”
他好像有点困惑“怎么不一样”
“你就是我,不是吗”
贺故渊只觉得一阵眩晕。
他再次睁开眼,周围依旧昏暗阴沉,但似乎换了一个地方。
房间狭窄黑暗,但最让他感到不适的是那股剧烈的、仿佛要将脑袋都一同绞碎的头疼。
有个男孩在哭叫。
“妈妈我想出去我的头好疼。”
女人的声音隐约传来“不行”她的声音有些尖利,刺得人耳膜生疼。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是怪物的眼睛那不是我的儿子你不是我的儿子”
“等你好起来,等你好起来对,看医生,医生可以治的,只要医生”
贺故渊闭了闭眼,他睁眼也是黑暗,闭眼也是黑暗。
从头到尾,那些黑暗都如影随形。
它们从未离开过他一次,就如同附骨之蛆。
“闭嘴。”他低声道。
女人的声音却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刺耳。
“来,跟妈妈去看医生好不好,很快就会好的。”
“不能治那能不能帮忙给他换一双眼睛呢这孩子的眼睛不太好。”
女人的话语重重叠叠地充斥在密闭的空间里,怨灵般地来回游荡。
“闭嘴。”
“闭嘴。”
“我让你闭嘴”
“贺先生”
“贺先生你做噩梦了吗”
“贺先生”
焦急又柔和的声音传到贺故渊的耳畔,那些嘈杂的、令人烦躁不安的女人的声音忽而烟消云散。
贺故渊睁开眼,眼底映着的全是光明。
虞鱼刚睡醒,他凑到贺故渊跟前,一头短睡得七凌八乱,时不时有一小撮头不听话地支棱起来。
虞鱼扒在沙地扶手上,软绵绵地靠在上面,同贺故渊说话“你做噩梦了吗”
他打了个哈欠,眼里还盈着浅浅的水光。
虞鱼觉得自己像个复读机,来来回回就只说那两句话。
一句“贺先生”,一句“你做噩梦了吗”,还有一个合体变种是“贺先生你做噩梦了吗”。
贺故渊帮着虞鱼拨了拨那一头乱糟糟的头毛,他的动作很耐心,从根到尾,一点点地用手顺开。
“好像做了一个梦。”贺故渊边回答道,“不过不太记得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