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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玄将手中捏着的纸张摆在了桌上,看着那乱糟糟的字迹笑了声,别说是没写好了,这简直是一团糟。
不过他最开始让月离学着写他的字体也并不期待她能学会,她大概也是不敢学会的,现在这般既是身子不适又怎好再罚她。
“既然身子不适就好生休息,练什么字。”说着,将纸张落下,轻瞥她一眼,走开。
月离奇怪地想着:这是不怪罪她的意思了?
她又跟上去,见宋玄坐到了软榻的一侧,她则伸手去给他倒茶,把杯子递上去的时候还乖乖巧巧地说:“陛下方才饮了酒,喝杯茶醒醒神吧。”
宋玄接了杯子却没喝,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视线没落到月离身上,反是沉眸看着软榻一角没来得及藏起来的绣花边。
稍作一会儿他放下杯子,看着月离,浅声淡淡道:“过来。”
月离一听他这语气就心道不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好歹没在面上有什么失态,走了过去坐到了他的身前。
“陛下?”
宋玄低下头,伸手将她的手掌摊开,细细翻看了一下手指,然后感觉到月离不安地往他怀里躲了躲。
他收回手,说:“以前让你练字是故意罚你,既然你不喜欢,现在不练也罢。”
月离惊讶地看他,有些高兴,笑了笑:“多谢陛下。”
正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了通报声。
李知走进来,站至帘外低头道:“皇上,叶医女前来为娘娘诊脉。”
宋玄环握住怀中女子的一截细腰,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自然没放过月离脸上那一抹小心思。
叶医女进来时身上带了一层浅浅的香气,不是平常的香料,却也不是药材的味道。
月离轻轻拿鼻子嗅了嗅,没闻出来是什么。
她走进殿内,不紧不慢地跪下行礼。
宋玄没瞧她,只道了句平身。
月离和宋玄是坐在同一侧的位置上,在他们另一侧摆了张矮桌,叶医女在桌上放上脉枕后便示意月离将手放上去。
诊脉的过程不算久,但是月离却看见这叶医女抬起视线往上看了两眼,她可不认为这是在看她。
“娘娘幼时体弱,寒气入体,要想仔细调养好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有结果的,娘娘需得耐心静养。”
听到这里,月离皱起眉头,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远没有对方说得这般严重,这次来的腹痛也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忌嘴又贪凉,按照对方的说法她怕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出门呢。
“是吗?可那日太医说的像是没有这般严重。”月离坦言说着,看着叶医女,笑着道,“究竟是叶医女说得对还是太医说的对呢?”
她这番话把叶医女问得没能立马回话,宋玄手指轻轻抚摸着月离的脊背,视线落到跪地之人身上,厉色淡声道:“朕听闻,叶医女不许月充仪出门是吧。”
“你这声不许究竟是皇后的旨意,还是你自己下的令。”
这两个罪名可就大了,无论哪一个都是越过了皇上去办事,以下犯上是为死罪。
叶医女顿时脸色苍白,她颤着手跪下,脑袋低低垂在地面上,声音抖得不像话:“回、回陛下…微臣,臣断断没有这种意思……微臣、微臣是劝,劝娘娘莫要出门——”
“我知你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也是皇后娘娘好心,可你万不该借着皇后娘娘的势来责令我呀。”月离娇哼着,看她一眼,“皇后娘娘定是不知你是这般。”
叶医女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几乎在下一瞬反应过来,朝着月离磕头认错:“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宋玄可不愿意听这些聒噪的话,他叫来了李知。
“传令下去,叶医女以下犯上,有违宫规,杖三十,逐出宫去。”
“奴才遵旨。”说着,李知便叫来了人把还在不断磕头哭叫着的人拉了下去,直到殿内重归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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