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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办在走廊的尽头，办公室只是一个委婉的叫法，事实上这个地方是军政楼的审讯室，很多人都死在里面，室内常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只有一把椅子，椅子上的人的双手都被绑在椅子上，在椅子的后面还站着两个配枪的士兵。

  宋副官拿着记录本坐在办公室里面，看见张劭溥想要站起来，又被张劭溥摁下了。张劭溥坐在他身边开始打量那个探子。

  这个人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岁上下，长相普通，穿着一身黑衣短打，看上去是个利落的人，此刻垂着头不说话，嘴里还塞了一团布。

  &1dquo;嘴紧得很，刚才想咬舌，幸亏被拦住了。”宋副官擦了擦汗说，&1dquo;副旅长，您想个办法吧。”

  听见副旅长三个字，那个探子的眼中有精光一闪。

  张劭溥静静地敲了敲桌子，问：&1dquo;上刑了没有？”宋副官一愣说：&1dquo;还没有。”张劭溥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睛，宋副官忍不住笑问：&1dquo;副旅长怎么这么看着我？”

  张劭溥淡淡地收回目光，看着那个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的探子：&1dquo;上刑吧。”

  六办里传来惨叫声，从门口经过的人都心有余悸。叫声太过凄厉，整个办公楼都回荡着惨叫声。

  吴佩伦在办公室的沙上斜卧着，半睡半醒的样子。王参谋轻声说：&1dquo;旅长，六办里头是怎么了，这都叫了一个小时了。”

  吴佩伦用鼻子轻声哼了一声：&1dquo;小张在审人呢，你也见过小张的手段，让他去审，我要的是结果。”

  宋副官悄悄看了一眼张劭溥，从他说上刑的那一刻起，他一直低着头看着桌子，不知道想什么，惨叫声不绝于耳，张劭溥却一直无动于衷，他什么话都没问，直接就上刑，宋副官把头转回来，都不忍心直接看那个不断惨叫的人。

  &1dquo;停吧。”张劭溥突然开口了，他站起来，不顾一地血污走到那个人面前。这已经几乎不能称之为&1dquo;人”，身上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肤，整个人好像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只是五官还勉强能辨认出来。

  站在这人身后的士兵把他嘴里已经被血染红的布取了出来，这个人被鞭子抽得伤痕累累，已经没有力气坐直身子了。

  &1dquo;你的身份？”

  那人沉默，低着头不一言。

  张劭溥似乎料到了他会沉默以对，他说：&1dquo;很好。”他从一边的架子上取了一个匕，对着灯光照了照说：&1dquo;你如果在你们那边听说过我，应该知道我审讯的手段。”他静静地看着他，&1dquo;这把刀我用过三次，我也得到了三副上好的骨架，你不要认为我残忍，如果不是你，我们会死更多的人，所以我再问最后一次，你说还是不说？”

  那人冷笑一声，突然只听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张劭溥已经出手卸掉了他的下颌骨，那人出一声惨叫就昏了过去。张劭溥把匕又扔会架子上，轻声说：&1dquo;泼醒他。”

  他走到宋副官身边坐下说：&1dquo;他想自尽。”

  宋副官点头：&1dquo;刚才也是，被小路拦住了。”他顿了顿问，&1dquo;你是真打算剐了他吗？”他说话的语略快，张劭溥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1dquo;不然呢？”他的眼神微冷。

  宋副官低着头，一滴汗从他的额头流下来，流进眼睛里。他紧紧闭上了眼睛，手握得很紧。他的嘴唇翕动着，脸色惨白没有血色。

  *

  张劭溥拿着审讯本下楼，他没有直接去找吴旅长，他在楼梯前的窗口处站了许久，早春凛冽的风吹进来，他感觉自己身上还是浓郁的血腥味道。这种感觉很不好，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又抬起头看向窗外。

  满手血腥，若是有地狱，他大概是当其冲要进去的。

  他点了一根烟，烟雾飘了出去，似乎把身上的血腥味冲淡了不少。

  张劭溥走到旅长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