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裴行虽沉沦于往昔记忆中,却也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道:“你是想问我往事究竟如何?也罢,今天既有酒助兴,你我也难得安坐一处,尽数道来也无妨。只是其间委曲周折,说来实在话长……”
他沉沉叹了口气,从头细说:“那时在东朝,裴氏因侨族之故,在朝中向来小心翼翼周旋四方,从不得罪任何权贵。凭数代人经营不断,至我父亲这辈时,裴氏望实俱荣,先后任荆州刺史、徐州刺史,上游分陕数年,下游经略已久,怒江以北的汉人流民因知父亲为侨族将领的身份,皆南下投奔。一时北府甲士充盈,气势为东朝诸州最盛,却也因此树大招风,为当权的郗氏引为深患。东朝郗氏祖上也出自北方冀州高平,百年前因襄助兰陵萧氏开国立功,早已举族南迁。东朝立国后,郗氏、谢氏素来交往亲密、相辅相成,与武康士族沈氏常有怨隙。裴氏南下,一则因交好沈氏,二则因流民投奔之故,与同为北方士族的郗氏结怨渐深。其实流民组成的军队虽彪悍善战,但没有战事闲散之际却极难控制,易惹祸端。一次青台之祸因数千流民围剿当地贪官,连夺淮北诸城杀得起兴了,竟扯起了叛乱旗帜。父亲因此受牵连,更被郗氏握住把柄,乘机铲除满门,沈氏也涉及此祸遭遇清洗。诸族间血海深仇正由此而来。”
说到此,裴行素来波澜不兴的面容略起悲色,言词顿了顿,起身站到窗旁,负手仰望天空流云飞逝,思虑顷刻,才又续道:“经此变故后,郗氏、谢氏在东朝达到全盛,沈氏萎靡,裴氏嫡系率领北府精锐劲卒尽归北朝。可惜此时的北朝政局并不比东朝明朗,乌桓与鲜卑贵族把持朝政,百年间既相依亦倾轧。十余年前,鲜卑一族在北朝的实力正达巅峰,独孤、慕容两族昆弟众多且名重一时,独孤玄度在外总征讨,慕容华于内专机政,群从子弟更是各居显要,已深为先帝忌惮。先帝为对抗鲜卑,壮已势力,不惜一切拉拢北降裴氏,封裴氏青、兖二州,使裴氏为北朝东南门户。十三年前,北朝北方、南方同起战事。北帝为弱鲜卑,令独孤玄度孤军北战,裴氏大军南下战郗峤之。那一战我父亲带走了所有的儿子,只因我反对他的出征而独留我在洛都。至于后面的事,你应当知道了……”
裴行闭了闭眸,缓缓道:“安风津一战,北军全军覆没,我父兄除裴伦外尽数丧命疆场,而东朝大获全胜。此战后,郗峤之个人声望如日中天。朝中独孤玄度又于西北得胜而归,独孤皇后之子顺利加封储君。裴氏一族于北朝黯然失色。也是自此开始,人人都认为裴氏与郗氏之仇自始不共戴天。”
商之听出他的话外之意,问道:“难道事实不是如此?”
裴行的面色在拂面谷风下微微发白,声音刹那如水冰澈:“如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是有人收买了郗峤之帐下殷桓,更计诱萧璋于战中全灭裴氏,与郗峤之无关,你相信吗?”
商之沉吟道:“裴道熙曾授姨父兵法,以姨父的情义为先的行事,我信他不会对昔日恩师赶尽杀绝。”
裴行叹道:“是,这也是我当年在邺都东宫学舍认识的峤之。”
“那收买殷桓的人是?”
“沈弻。”
商之疑惑道:“裴氏与沈氏素来交好,沈弻为何——”
“士族交好全因利益驱使,裴氏既不在东朝,还有何可交?”裴行冷笑道,“何况因裴氏当年的叛逃祸及沈氏,除沈弻一脉为沈太后所佑外,名誉天下的沈门满族五百人杰尽灭,这样的族耻血辱,以沈弻的心高气傲、目下无尘,此仇若不报,那是枉生为人。”
商之细想前因后果,终于了然:“如此说来,沈弻步步为营只是为了将郗峤之推上那个水深火热的地位,功高震主,朝野不容?”
“非如此怎能引发九年前的祸事?”裴行漠然道,“九年前,沈弼以与柔然先帝的旧情暗通异族,并以柔然之故勾连乌桓姚氏,逼得北朝与东朝再一次对阵怒江。北朝由你父亲率军,东朝郗峤之为帅。二人一因水汛、二因私交避而不战。东朝殷桓密信诬告报与朝廷,郗峤之被朝野忌惮,因此被拿回邺都问罪。谢氏竭力周旋,却因此而受牵连。此后的鲜血染城,白骨连屯,你比我还要清楚,就无须我多说了。”
商之起身站到窗旁,望着裴行,犹豫须臾,还是问道:“敢问裴相,九年前我为躲追兵渡河北上,危急时刻为裴萦郡主所救,此事是否为裴相安排?”
裴行语气淡然,不辨喜怒:“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无须在意。”
他纵然竭力克制着心绪,然他说这句话时面色怅宛,戚色隐现,商之不想也知托付之人为谁,沉默片刻,才又道:“那裴相此次叛逃洛都,是否也是为了——”
裴行打断他道:“与旁人无关,只因裴氏与司马皇室也有血海深仇。”
商之突闻此言颇为震惊:“什么?”
裴行冷酷一笑,面色无温:“十六年前徐州青台之祸正是司马皇室一手所导。当日事发时我尚在邺都,随伴东帝萧祯左右,深知当时朝局——即便郗、谢两族对裴氏生隙,却也未到兵戈相对、屠杀殆尽的时候。可那些流民的起义却起得如此及时,正值我父亲从北府调任扬州之前。也非如此不能牵绊我父亲的调迁,非如此不能留郗、谢把柄,最终逼迫我父亲北逃。北上后我对此件事变一直存疑,暗察数年方知晓,当年的乌桓为防鲜卑拥兵独大,亦防北方流民继续南下,须有一定名望的汉姓士族位列朝中显贵,方能收揽北方士子之心。这个傀儡的最好选择便是当时南渡不久、根基未稳的裴氏。为此司马皇室不惜南下使这离间计,其后一连串裴沈之灾、安风津之战、两朝之乱一一由此衍生,也由此终至乌桓如今的颠覆之局。此乃报应,亦是天命。”
裴行的语速不急不缓,似一如常态,然而自他唇间道出的言词犹如冰溅雪水,透着彻骨寒凉。他道尽往事,垂首理了理衣袖,拱手对商之道:“裴某率麾下兖州水师八万投奔鲜卑,不知云中王是否收留?”
商之来此之前虽料到裴行叛逃所向,但等亲闻他说出这话,还是有些疑惑:“裴相并非意气用事之人,虽说裴氏于东朝的祸根源自司马皇室,但裴氏荣宠亦起于此。如今裴氏在北朝堪称极盛,且当下局势乌桓势强,而我势弱,裴相为何舍弃一身荣华,来投鲜卑?”
裴行直言道:“只因裴某还想求一大道。”
商之不解:“何为大道?”
“以武安之才启之疆锡,以文王之风被乎汉江!”说这两句话时,裴行素来沉静的目色潋滟生光,“乌桓统治百年至今已腐朽不堪,一殿群臣居官无官官之能,处事无事事之心,北帝虽决心治世崛起,却无容人之量,亦无匡世之才,更无济世之明。如今天下只有一人能完成裴某心愿。”言至此,他面色恭敬,振袂跪地,于商之面前俯首:“臣,裴行,叩见主公。”
·
商之带回夭绍至绛城时已是黄昏,深秋日色浸沉青黛山岭,留红霞漫染西天。彼时郗彦与拓拔轩等人正在官署内庭的轩阁中商量着接下来的战事,听到无忧飞速来报二人回来的消息,俱齐齐起身,奔往前庭。拓拔轩和慕容子野一早起来不见商之踪影,后又听说商之独自去了汾水之东,满心的忧虑虽被郗彦温言压住,只是此刻望到商之回来,二人还是不住追问商之这一日的行踪。
他们将商之围着脱不开身,郗彦却正好与夭绍有时间独处,两人回到内庭,在房中歇下。
郗彦见夭绍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眉眼格外温柔婉转,笑容也另有深意,不由柔声笑问:“怎么了?半月未见,不认识我了?”
夭绍笑而不语,依然目色盈盈地看着他。她将他的清俊容色细细打量了良久,在心中已悄然勾勒出腹中生命未来的五官模样。她在溢满胸膛、难以自抑的幸福中抿嘴而笑,轻声道:“阿彦,北朝局势至此已定,我们回东朝吧。”
郗彦笑了笑:“好,待我将风云骑于河西所占城池与尚交接过,我和你便启程南归。”
read_xia();
小说穿书之嫡妻悠闲中,现实世界的科技巨头千金赵凌梦,拥有高智商和优越地位,却饱受父母催生的压力。一日,为逃避催生,她随手翻开下属推荐的小说,不料一觉醒来竟穿越成书中悲惨女配候府嫡女。原主下嫁寒门,却被夫家操控,不断生育补贴家用,甚至容忍丈夫纳妾,最终为他人作嫁。赵凌梦穿越而来,正值女配手握好牌却未出手之际。且看她如何翻盘,过上自己的悠闲日子。...
蛮荒九界,四海八荒。无数妖族齐聚一堂,势要杀了妖界第一大魔头,还妖界一个朗朗乾坤。而这一切,都被一位九天之上,身触大地尾盘皓月人蛇身近乎世界般大小...
小说重回17岁fēién男神,缠上身!简介男人解开衬衣最后一颗niǔkou,邪笑是你对记者说,不在我怀里睡不着?!她是影视歌三栖天后,遇人不淑被夺尽所有。再世为人,她心寒似铁,灭莲花虐渣男势要把所有重新夺回手中。宴会上,新晋影后斜睨着被莺莺燕燕围绕的男人,叶惟南,想回家跪键盘是不是?起身拥住她的纤腰,男人眯眸浅笑,我只是想看看我老婆吃醋是什么样子。重生爽宠文,本文别称这个男神我承包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重回17岁fēién男神,缠上身!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
周末在大卡车之神的碾压下,激活了身上收藏的一个神秘符纸,在身死之时穿越到了斗罗大6之中。觉醒出了变异武魂灵珠,拥有非常奇特的效果。以此为根基,再加上穿越之中获得的一些残缺秘籍,开出了各式神奇的力量,形成了越顶级武魂的强大力量。残缺秘籍天罡正气,本源结界术,风云仙体术这本书也是独自展,最终带领一个团队杀入世界的舞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从斗罗开始的武魂灵珠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简介关于我在恐怖游戏里收集npc岑飞被人算计被迫进入惊悚游戏。为了活命,只能拼命刷副本。不料惊悚游戏变成某人收集npnetpc都争做榜一,只希望岑飞可以手下留情。可真正拿到了可以回到现实的通行证,却现真正的惊悚游戏原来才刚刚开始...
漫漫官路,免不了权色撩人利益交织,免不了欲望夹杂节节攀爬,免不了勾心斗角官钱权色,免不了追逐一生,踏入官场,免不了各色诱惑九十年代初期,赵星杰一脚踏入官场,迎接他的,将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和风云突变的官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