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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泽言给我打来电话是一个周后了。

儿子在icu靠着呼吸机维持着生命。

他的声音带着愧疚：

“小月，你都知道了吧，对不起。”

“聪聪怎么样了？”

我隔着玻璃看着胸口还在微弱起伏的儿子，静静开口：

“还活着。”

“你不回来看看吗？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拟好了，回来签字吧。”

赵泽言一噎，有些艰难开口：

“抱歉小月，我一时走不开，工作...”

“是工作还是她？赵泽言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在跟我撒谎？”

我打断他的话，忍不住红了眼眶。

良久，我听到他深深叹气缓缓道：

“对不起。”

“但我回不去，真的忙。”

“下个月吧，下个月我跟领导请假去北京找你，你告诉聪聪爸爸也很想他。”

赵泽言对出轨的事闭口不提，只说对不起。

可十一年的爱，我不计较任何，我只想被对得起。

挂断电话，我擦掉刚流出的眼泪，一点点将破碎的心捡起。

其实这一周我已经想开了很多，我年纪不小了，没有精力和余力再去儿女情长。

更何况我还有儿子要照顾。

儿子醒来的时候，眼神迷离，似乎能看清东西了。

医生说这是回光返照，让我多陪他说说话，至少最后几天让他开心一些。

我用鸡蛋滚了滚眼，看起来没那么肿了后才笑着走进病房。

“妈妈！

我能看见东西了！

我是不是快要好了！”

儿子笑着朝我招手，撑起床边想要坐起来。

突然他一愣，猛然看向自己的双腿，不可思议地喃喃道：

“妈妈，我怎么动不了了？”

“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妈妈。”

我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没事的，是暂时性地发麻，过段时间就好了。”

儿子睁大了双眼看向我：

“真的吗？”

我点点头，一字一句认真地对他撒谎：

“真的。”

儿子吃过饭睡下后，我才夺门而出。

明明已经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坚强，可看到儿子失去双腿又即将失去生命，简直像是在我心里生生剜掉一块肉，疼得我直掉眼泪。

儿子等不到下个月了。

一直到刚刚睡前，儿子还在攥着我的手充满憧憬道：

“你快告诉爸爸这个消息，我能看见他了！”

我掏出手机刚要给赵泽言打电话，却看到万清欢更新朋友圈。

那个名为乖乖的小女孩穿着新的公主裙坐在两人中间，头上戴着生日帽。

双层蛋糕上还有一个不停旋转地小人。

“生日快乐，我们的乖乖。”

“爸妈希望你以后平安喜乐。”

病房里传来麻药过后，儿子在睡梦中痛苦的呻吟。

此刻，仿佛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