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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卓英呆呆地望着手里的东西，他血液里的因子沸腾尖啸，每一个细胞都在鼓动着他，拿起它吧，杀了他们。他们都该死。

  可是，他即使把他们全杀了，他也换不回她了。

  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他泪眼婆娑，却始终哆哆嗦嗦端着那把手枪没有松开。

  那冰坨子那么的冰，那么的冷，冰冷刺骨，沉甸甸的仿佛它有生命。

  血在脑子里沸腾。

  严一维什么都没说，只将那个倔强又别扭的孩子搂在怀里。一手箍着他的肩，一手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合拢在一起，灼热的呼吸喷薄在他耳侧。成年男性身上的味道，混着冷的生锈气密密实实地笼罩了他，让他无从呼吸，如同湮没海底。脑子里昏昏涨涨，只听砰地一声，后作用力震得两人胸膛麻。他惊恐地睁着眼，现那个在他前面的阴影人倒下了。

  那一天下午，他们都在靶场里打枪。

  严一维亲自教他，传授他枪法。严一维话不多，6卓英聪明机敏，一学就会。才开始还打得不好，后来渐渐好多了。6卓英沉闷地一个人在那打枪，激烈急促的枪声一声叠一声，炸开在空寂的山坡里，泄着他的不满、悲伤和痛苦。

  一直打得虎口快要崩裂，整只手臂又沉又酸托不住枪，严一维喝令他停下。

  6卓英呼哧呼哧喘着气回头看他，英气的眉毛沾着水珠，脸颊坨红。他沉默又平静地望着严一维，从此，他便是崭的人了。

  晚上，两人在俱乐部餐厅里吃的饭，只有他们两个人。

  6卓英先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严一维混不拿自己当长辈。就是普通的两个人，严一维和6卓英，没有背景没有来历，简单吃一顿饭。

  6卓英吃着平时吃不到的奇美味，往嘴里塞。严一维比他更粗鲁，吃东西就像抢一样，挥舞着两个手臂，将餐桌屠戮了个干净。

  一时酒足饭饱，6卓英看着男人英俊冷漠的脸庞：“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严一维兀自还在吞包子：“没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他和他都坐在地狱里，动物的本性让他把同类捡回来而已。

  6卓英微微地笑着，洗尽铅华的脸庞着光，他仰慕地望着这个男人。即便严一维没什么可让人仰慕的，可他多次救他于水火之中。

  两人多说无益，彼此明白便是。

  此后，严一维又带着6卓英多次出入在俱乐部中。不仅教会了他打枪，还训练他骑马、台球、高尔夫……

  严一维是他的老师，6卓英又聪慧，两人出入一些高档场所，所向披靡。

  合作时，通常是一个眼神，不用说，对方都能明白，配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