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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唐決問。

雲葉寒的聲音輕輕的：「點個蠟燭吧。」

一般大家都只有過生日的時候吃蛋糕才會插蠟燭吧，這個慶祝喬遷之喜的蛋糕有什麼必要嗎？

但是雲葉寒好像對這時候插蠟燭有點特別的堅持似的，唐決定定地凝視了幾秒雲葉寒的臉蛋，目光在他繃緊的下頜、泛白的唇瓣上停留了片刻，然後什麼話也沒多說，只是乖乖地將蛋糕給推到了他面前。

「好啊。」

雲葉寒垂下眸，從口袋裡掏出來了某個東西。乍一看，是一朵艷粉色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底下綴著兩朵綠葉子。再仔細一看，其實是個蠟燭，還是唐決頗為眼熟的蠟燭。

打火機點燃了蠟燭的頭頂，滋滋兩聲輕響之後，花朵就伴隨著「祝你生日快樂」的歌一同綻開了。廉價至極的塑料映襯著刺目的光，旋轉的時候，歌聲也變了調調。

雖然假荷花沒有那麼丑，但跟底下這個精緻現代的蛋糕實在是不搭，幾乎有點滑稽了。

「我們一起吹，」唐決輕輕地彎了一下眼，「三、二、一——」

火光熄滅，歌聲未歇。

唐決重打算切蛋糕，但他寧願彆扭一點，也始終不願意將這個礙事的大蓮花給拿開。直到雲葉寒終於忍不住開口，輕聲提醒他。

「我知道啊，」唐決頓了一下才道，「我覺得你會喜歡把蠟燭留在上面，所以才沒拿開的。」

他又問：「不喜歡嗎？」

雲葉寒的瞳孔顫了顫。

一股難以言述的氣息從他的胸膛竄了出來，衝上了他的頭頂，他幾乎站不穩，好半晌才輕輕地從鼻腔之中擠出來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嗯」。

喜歡。

他喜歡。

特別……特別喜歡。

大約是上次被迫回憶了一番埋藏已久的往事，雲葉寒這段時間時不時就會想起來一點被自己遺忘的細節。

比如，他過生日的時候，明明是值得慶祝的一天，他卻從來都沒開心過。

他也知道自己是個「罪人」，害得人受苦的罪人，所以沒有給自己買過任何蛋糕，沒有收到過任何禮物。

唯一一次例外，是他十三歲那年撿破爛，在垃圾桶拾到了一個被人用過的蓮花蠟燭，還有半塊吃不完的廉價植物奶油蛋糕。

他找了打火機把蠟燭重點燃，但那小玩意已經不會唱歌了，插在蛋糕上搖搖晃晃半晌，倒了。

雲葉寒有點艱澀道：

「我……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