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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未然不自觉地攥紧裙角。
“听说那狐狸精还有个女儿,”尤芮看上去已经很累,但仍是坚持说着:“为了讨俞良山欢心,那女人把她女儿搁下了,没有带着一起走,跟俞良山保证以后也不会再跟女儿见面。可都是做母亲的,我还不知道她。她背地里指不定给她女儿留了多少好处,也就俞良山被迷昏了头不知道。如果被我查出来那狐狸精的女儿是谁,我一定要替我们筱筱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尤芮说着说着咳嗽起来,邢况倒了杯水给她。
尤芮等平复下来,抬头看着他:“筱筱那孩子被宠坏了,从小连块油皮都没有破过,怎么能经得住这种打击。你要替我多照顾她,千万不能让别人欺负她。有你在她身边,我才能放心。”
窗外是一棵半死不活的杨树,在本该葱茏的季节里秃着枝丫,上面堂而皇之地落了只灰色的鸟儿。
徐未然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片刻的停止,情绪在这片刻里积压成了薄薄的一张纸,轻易一吹就能破。
过去两秒,或者是三秒,短暂的漫长过后,她听到邢况开了口。
“您看着我长大,怎么能不知道我粗心惯了,从来都不会照顾人。您既然不放心俞筱,就该保重自己。”
少年情绪不明,脸上不带半分表情。头上依旧带了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下碎蓬松,微微遮挡住了眉眼。
护工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看见徐未然一动不动地在椅子里坐着,不满地叫了她一声:“你怎么回事啊,在这儿坐着偷懒是不是?这都早过晚饭时间了,你不知道出去买吗?赶紧给我起来!”
徐未然从椅子里站起,问尤芮:“您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
“不用,”邢况猝然把话接过去:“我叫了餐。”
钱娜娜是第一天见到邢况,听到他说话后眼睛更是黏在他身上舍不得移开了。少年身上气势太强,冰冷又迷人,随随便便往哪里一站都能成为众人的焦点。
送餐员很快过来,帮着把餐品摆上桌板。都是些清淡的菜品,又合尤芮口味,不会让她觉得腻。
尤芮从邢况十岁开始就一直在照看他,当时只是觉得邢况可怜,小小年纪就一个人生活,出于同情才会出手帮衬,并没想着会得到什么回报。但随着时间过去,她越觉得邢况是个很优秀的人,如果俞筱能成功嫁给他,将来一定可以过得很好。
到了这种时候,俞良山丢下她和俞筱远走高飞,留下一半摇摇欲坠的产业。她如果不能给俞筱找到一个很好的靠山,将来俞筱的日子会很艰难。
尤芮下定了决心,问邢况:“筱筱这几天还好吧?有时间你替我多去看看她。家里虽然有阿姨在,可我还是不放心。她从小就很依赖你,你要多安慰安慰她,别让她伤心。”
邢况并没说什么,周身气压很低。
徐未然把粥碗盖子打开,拿了个勺子打算喂尤芮喝粥。
女孩手指纤细,看上去脆弱得可怜,都不用怎么捏就能断掉的样子。是双写字的手,而完全看不到曾做过什么粗活的影子。
邢况移开视线,喉头滚了滚,漆黑的眉眼愈沉凝。
到底还是拿过她手里的粥碗和瓷勺,朝前走了走,把她往后逼退一步。
“我来喂,你去坐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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