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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第1页）

他没有要求连颜收集消息，连颜却偶尔会发信来，告诉他月楼最近做了什么——可能是看他可怜。钟灼自嘲。

他头一次没有从连颜口中听到月楼的消息，是那一次冬升，极仙台久违地出现了一个凡人弟子，他是自己从九江爬上来的。冬升时月楼随手一指，要他当自己的大弟子。

月楼新收了一个徒弟。这是在整个修真界闹得沸沸扬扬的大事。钟灼却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

如果他还在月楼身边……如果……是不是不至于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她的消息？

秋霜担忧地望着他。“要去看看吗？”她问，“雁寻仙主递了帖子来……”

钟灼沉默着。

半晌，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我与他，像吗？”

他没有说“他”是谁，但秋霜立刻就明白了。她低下头去。

月楼仙尊的新徒弟，这是修真界人人都知道的大事，人们在明面上议论纷纷，道贺恭喜，心里却都在嘀咕。

……月楼仙尊的新徒弟，这位名叫萧川柏的弟子，未免与钟灼司刑也太像了。

彼时诛仙台刚刚建立，钟灼还没站稳脚跟，又得罪了许多人，其中不乏有以此攻讦他的人，他愈发沉默，像块坚冰。少年的稚气一日日地从他脸上往下掉，没过多久，就再也看不出来当年那个沉默却温柔的少年的影子了。

他远远地见过月楼一面。

那是在雁寻仙主的生辰上，雁寻为了扶植诛仙台，也邀请了他，要做三足鼎立之态。钟灼没有拒绝，他需要雁寻仙主的帮助，他也需要……再看一眼月楼。

橘红色的夜灯在风中摇曳着，远远的，他看到跟在蓝衣仙尊身后那个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对方跟着月楼的脚跟。注意到他的视线，或许也是认出了他，对他笑了笑。一只手虚虚地环着月楼，做足了占有的姿态。

“师尊。”他轻声对月楼说，“外头风大，咱们进去吧。”

月楼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炫耀，她没有注意到阴影里的钟灼。

夜风凌冽，从远处吹拂而来，穿过她的脸颊和发梢，又吹起他白袍的衣角。在几年前的这样的深夜里，他们也像今夜的风一样亲密，月楼喝得醉醺醺的，趴在他的臂弯里，脸颊贴在他的袖子上。

“司刑大人！”秋霜站在他身后，为他打抱不平道，“您看他——真讨厌！他一定是嫉妒您。”

钟灼不言，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夜风吹透了他的身体。

“您也可以回去的呀。”秋霜气鼓鼓地说，“仙尊一定还是在乎您的，您看，那个萧川柏跟您长得那么像，他不就是您的替身吗？您现在回去，看他还神气得起来不！”

“不对。”钟灼说。

“什么不对？”秋霜不明白。大家都这样说的呀，说萧川柏是钟灼的替身，萧川柏一定也是知道了，才故意气钟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