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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虞还记得，朋友圈的那天，“读者小猫邦尼”来信息问，照片里的是不是她，夸“鱿鱼老师你长得好可爱”。

  “她微信拉黑我了，微博也注销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做？直接报警吗？对方不是本地的，可以在我们这边报案吗？我用不用拍照存证？还是录视频好一点？”

  游虞盯着黑白照自言自语。

  她出了汗，丝黏在白皙脖侧，锁骨附近的皮肤很薄，因刚才情绪激动，此时透着淡淡的粉。

  慌张失措的那股劲儿过去了，现在的游虞明显陷入情绪低落的自我怀疑状态，斐雁静静站在她身前，想让她自己先消化，直到瞧见她右手手掌的血痕。

  他眉心又拧起来了，回头看了一眼，走过去，拾起地上那把美工刀。

  刀片上有锈。

  他把美工刀退回去，插进鞋架上的筒里，回到还在低头喃喃的游虞身前，声音很低但很坚定：“你可以拍照，可以录视频，可以在我们这边报案，具体流程其实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游虞终于抬头，眨了眨酸涩的眼。

  斐雁提醒她：“你的那本《星落大海》中，女主角遭受恶意攻击，之后她是怎么做的？”

  游虞微微睁大眼：“……你怎么知道《星落大海》的女主……”

  那是她第三部作品，女主是个十八线小舞者，因参加综艺与某顶流男艺人传出了绯闻，被男艺人的粉丝群起而攻之，“遗照”和辱骂这些都算低级攻击，还有人寄来恶意包裹，甚至在舞室门口用喷漆写上大大的「bitch」……

  和游虞目前遭遇的情况，还真有几分相似。

  斐雁没回答她的问题，直接从她手中拿走那个不吉利的相框，翻了个面，放进原来的纸箱里。

  再指了指游虞的右手：“报警缓一缓，现在当务之急，你得先去医院打支破伤风。”

  原本掌心只泛着红的刀痕，不知不觉淌出了血，细细一道，也把掌心染红了。

  游虞呆呆盯着伤口：“不用去医院吧？贴个创可贴就行了……”

  “那刀子生锈了。”斐雁指着院子墙边，“你先到水龙头那冲一下水，我跟你去医院。”

  老城区的优点是资源扎堆，百花巷的另一头就有一家老三甲，走过去还不用五分钟。

  斐雁租房子的那个小区就在马路斜对面，因为临近医院，小区里有一半住户都是该医院的医生和护士。

  斐雁弯下腰，把散落一地的假虫子一只一只捡起来，也放回纸箱里。

  他听见水龙头开了，又关了，听见游虞说：“我自己去医院就好。”

  斐雁捡完最后一条“蜈蚣”，还把气泡膜拿起来，简单叠了叠，放在箱子旁边。

  他看向游虞，摇摇头：“我陪你。”

  没等游虞拒绝，他接着说：“你可以当我是相识一场的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可以陪你去医院的吧？或者你也可以当我是路人，只是刚好我也要去医院而已……小鱼，今天先别拒绝我，我一定得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