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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意已定，余松涛飞快地穿上衣服，冲下楼去。

  他跑到街边的时候，麦丽刚刚坐上出租车离去。他什么也没看见。

  感情这种事，虽然可能漫长，但紧要处也就那么一两步，慢了，就什么都晚了。

  韩阿姨把麦丽让到传达室的小屋子里。屋里很暖和，开着落地灯，只是面积不大，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长沙，都很旧。韩阿姨给麦丽拿了杯水，问她还要什么。麦丽本想让韩阿姨帮着给索江打个电话，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说，不要什么了。

  韩阿姨说：&1dquo;卫生间在走廊尽头第二间，别走错了。我先去睡了。”

  麦丽点点头。

  韩阿姨消失了，剩下她一个人，在陌生的房间里。麦丽看着自己的箱子，感觉自己就像是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室。这班车她能搭上吗？

  麦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一个男人坐在桌子旁，竟然是索江。

  麦丽一下子坐了起来，把索江吓了一跳。

  麦丽有点不好意思。她说：&1dquo;索先生，真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了。”

  索江摆手：&1dquo;这没什么。韩阿姨给我打电话了，我正好有个局没脱开身，等我回来，你已经睡着了。我就没叫醒你。”

  麦丽这才看见，索江把外套盖在自己的身上。

  有一点小小的感激。余松涛什么时候这么细致过？

  人和人是不能比较的。女人把男人之间做了比较，借口就来了。

  &1dquo;我去叫韩阿姨，让她给你弄点吃的。”索江说。

  &1dquo;不用了。”麦丽赶紧说，&1dquo;昨天你不是说今天要工作吗？咱们安排一下吧。”

  &1dquo;你人都来了还着什么急。”索江笑了，&1dquo;你今天的工作就是睡觉。”

  麦丽放心了。索江没打她走，她如释重负。

  索江愣愣地看着余松海，余松海也看着索江。余松海抽完了烟，问：&1dquo;你没想到吧？你以为麦丽只是个灰姑娘，可你忘了，现在的灰姑娘可都不简单啊。你这傻王子还以为找到了个纯洁的灰姑娘，可没想到却是一个有心眼的灰姑娘。”

  上面这么一大段故事，是余松海添油加醋的叙述，加上颜婉的解释，再加上索江的经历合成的。索江一直以为余松涛只是个杂志编辑，并没想到他是麦丽的男友。当然，他当时对那两个人的关系根本就没兴。

  &1dquo;这些我都不管。”索江说，&1dquo;算我没想到。我还以为麦丽和你弟弟是普通的朋友。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事情都过去了，你还纠缠着麦丽干什么？”

  &1dquo;事情远远没有过去。”余松海说，&1dquo;我弟弟死得不明不白啊。我问你，火葬场烧人还能剩块骨头呢，我弟弟烧死他自己，怎么就烧得那么干净？你就不觉得蹊跷吗？这里面肯定有鬼。”

  索江笑了：&1dquo;你弟弟怎么死的，警察都做结论了，我看你追究这件事情，只是想讹点钱。”

  &1dquo;我要真相。”余松海咬牙切齿地说，&1dquo;我想这件事情麦丽很清楚，弄不好你索先生也很清楚。我在电脑上纠缠麦丽，只是为了搞清楚我弟弟的死因。我已经警告过麦丽了，让她不要惊动你。她没有守约，那我也没什么客气的。她的这些老底我全兜给你了，我现在是轻松得很。”

  &1dquo;你什么也得不到，世界上就没有你满意的答案。”索江收了笑容，冷冷说道，&1dquo;我不熟悉余松涛，他是怎么死的你去问警察。现在你就从我面前消失，要是让我再见到你，你会很难看。”索江努了努嘴，几个小伙子像拎小鸡似的把余松海拎到了门外。

  &1dquo;我不会放弃的。”余松海大喊道，&1dquo;我一天不知道真相，我就会继续缠着你们，除非你们把我也杀了。”

  索江一直皱着眉头。颜婉在旁边，小心地问：&1dquo;你没事吧？”

  &1dquo;我真恶心，这一切都叫我恶心。”索江说，&1dquo;你还以为我不知道麦丽叫你过来是什么意思？她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安排是吧？现在她连自己都安排不了了。你也消失吧，我不想再和你们这些人交往下去。”

  &1dquo;麦丽是爱你的，她是为你着想。”颜婉争辩道。

  &1dquo;别跟我提爱不爱的。”索江颓然叹了口气，&1dquo;你们让我糊涂。女人都是不能解释的动物，走吧。”

  第十一章

  没想到大家还没去找她算账，她自己倒送上门来。于是激动的人开始向前涌，挥舞着手臂，似乎想把李蔚给撕碎。

  麦丽醒来的时候，看见了阳光中的灰尘，和她以前看到的一样。可是，她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包扎物。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麦丽了。

  她是只想死的人，可现在她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尽管已经上不了封面了，尽管以后就要很快面临死亡，可她却突然感觉阳光照进屋子很可爱。她精神突然好转起来。

  韩阿姨正背对着她忙着。麦丽问：&1dquo;你不睡觉吗？”

  韩阿姨转过身来，脸色有些白。韩阿姨说：&1dquo;我不睡觉，我不困。我正在熬你的中药，太多了，我怕分不清楚。”

  &1dquo;我现在很好，我要吃东西。”麦丽说。她不想再吃药了，那些粉色的蓝色的药丸，没有味道，大把吃进去，就像动物们在吃添加剂。现在又加上中药，味道苦涩。麦丽觉得自己的胃还是吃些正常的食物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