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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尔一直以为他是两面派,因居高位,拥有的只有俯视和仰视。现在看来并不是,他的笑容是真实的,温柔是真实的,愤怒也是真实的。
他会为生命的流逝愧疚与痛恨。
费格莱一言不发,弯腰捡起手绘纸,揉作一团扔进垃圾桶。
尤纳斯越发不满,“为什么不救他!明明可以救他,为什么不救!”
他的声音宏亮高亢,门口的士兵疑惑扭头看过来,尤纳斯却全然不顾,只想发泄心中愤懑。
“闭嘴!”费格莱说,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不怒自威,满是压迫。
尤纳斯咬紧后牙槽,双唇打颤,不说了,眼泪却扑簌簌流下来,可怜巴巴的。
费格莱走向他,步伐沉稳有力,命令道,“尤纳斯少校,你需要静一静。”
尤纳斯抓起军帽,失望地走了。
别尔知道,尤纳斯的办公区不只这里,他所负责的领域和费格莱大相径庭。
喜欢往这跑,或许只是为了寻求慰藉。
送走尤纳斯,费格莱转身,淡言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别尔抬眼,原来他知道今早上汉斯处决了几个人,又或者命令根本就是他下的!
这样的想法击溃别尔一上午的隐忍,甘愿成为情绪的奴隶,任由怒火夺走理智,抬脚就是发难。
骤然间,两人在狭窄的空间对峙,眼神如刀,摆动的身形、精确的踢腿、迅猛的击打,每一次挪移都包含强烈的杀意,像是要撕裂对方的灵魂。
长腿横扫带风,费格莱擦风侧身,里间的木门被顶替踹开,腿力之大,木门訇然碎裂。别尔又疾速收腿、回身,另一条腿横扫过去。费格莱闪进里间,偏侧,握住对方的拳头,膝盖狠力上抬,朝向腹部。
瞬息之间,别尔挣脱,顺手拔走了对方别在腰间的手|枪,九毫米口径直指费格莱的眉心。
嘈杂凌乱的打斗声猝然落定。
费格莱的目光深邃锋利,专注洞察对方心底的细微波动。
他也怒了,别尔肯定。
食指扣住扳机,手中有枪的感觉毕竟不一样,尤其是当枪口正对准心里最痛恨的人。别尔的眼神瞬间平添几分淬利,只需要半秒,费格莱就能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你真的能杀了我吗?”
平静的话语,不带任何情绪的声线。
别尔怔了一下,高度紧绷的神经倏然松懈,目光撞到了身后的墙上,那里挂着那副破烂的小手套。
他就是在这一刻失败的,再一次败给了费格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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