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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张昕抬眼看pier，笑了，她知道自己的笑容并不良善。
pier看似平静，薄弱的信心显然在塌陷，他小口地呼吸着，等待着张昕开口。
“所以，你这封信真的只单发给客户了？”张昕在邮件上打了个叉。
pier的邮件秘密抄送给冯立十，像偷偷在张昕椅子上放了个图钉，还拍照给冯立十。这种操作暴露了他，但事到如今他一定不会认了，估计就等着张昕挑明，一脸等着处刑的表情。
张昕烦躁起来。
这算通过了忠诚度测试吗？她想。蠢货！明明有反抗的机会！换个工作从头学起也可以。为什么那么怕冯立十？现在又怕她？
作为代理总监，张昕在他续约的审批环节中，确实有让他离开的权利，但她想到了他的头像，他们这个年纪的所有困境：孩子，房子，老人……
张昕沉默了好一阵，说：“老冯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但需要吗？我们这个年纪的职业生涯还有三十多年，你想简历上的工作内容只有复印或者群发邮件吗？”
她拿起那一页邮件，缓缓撕成了两半。
pier的手放在桌上，转了一下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那是个不太新的铂金指环。他明显是恐惧的、失落的，但似乎还想自救一下。
“那您觉得我还能做什么？”他问。
“你做的事，你来想办法。”张昕回答。
下班时，她收到pier发来给卡梵的第二封邮件的草稿，有之前工作失误的致歉，还有几百字写对客户的重视。
张昕回：不用写得像悔过书，多谈我们可以提供的服务和资源。
pier很快又发了一版。这版张昕只修改了几个字，请他发送并还抄送领导和整个部门：谢晋宜、冯立十、其他招商部人员……
卡梵回复得很快，口吻非常客气。张昕猜阿池联络了陈春榆，邮件中直接约定约谈的时间。
和卡梵回邮差不多到达的是崔立萍的语音信息：你竟然还要用这个人？？？
张昕文字回复：崔秘好！是的，我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崔立萍又发来一段语音：我是不会给机会的，不过聂总大概会吧，这方面你们倒是很像。不过你带人，照你意思做吧！
张昕没想好怎么回。她觉得自己是平庸的，工作靠复盘，管理靠琢磨。聂汉乔却是有魅力和天赋的，完事都能做到周全考虑。
这件事上他们会有相同的做法，却不会因为相同的判断。聂汉乔会觉得pier没有退路，会是最忠诚的手下，张昕却是对小人物的困境有了共情。
但她依然觉得自己干得不错。
谢谢您，崔秘。
张昕回复崔立萍，还加了两个太阳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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