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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要钱,不仅是羞辱了她自己,也是羞辱了穆公子。
如果双方都只是逢场作戏,权当一交易而已,她当然也能毫无负担地索要钱财。可若是夹杂了哪怕一分真情实意,她如何能开口去贩卖自己的感情呢?
清凉的风携着花香袭来,弦月已露出端倪,钩在薄云的一角,将月华赠向人间。
白艳微微侧脸,只瞥见了身旁人肩头的一片月光。不知为何,不安的心一时沉静下来,与风一同沉浮在夏日的花香里,静静地流淌开。
月色已这样美,何必再聒噪凡尘俗事,惊扰这份难得的安宁呢。
一路并肩走到路口,穆星正要挥手叫黄包车,忽而瞥见什么,转头向白艳道了声“请等一等”,便跑开了。
白艳不明所以地站住,却见穆星一路跑到了马路对面的巷口,在一个阿婆面前蹲下。不一会儿,她又起身跑了回来。
她的度太快,白艳只来得及看到她手中的一捧白色在眼前一晃,鼻端已被花香萦绕。
穆星笑道:“方才便一路闻到栀子花香,我寻了一路,没想到它不开在花园,也不在路边,倒藏在了巷口。”捧着花,她意外地有些羞涩,“人说名花配美人,这巷口一缕余香,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白艳伸手接过花,鼻尖轻嗅。她轻声道:“世人多道栀子花香浓烈又寻常可见,认为格调不高,我却独爱它的热烈。我若喜欢,何必高贵。”
“正是这个道理。”穆星很是赞同,“世人说了那么多话,总不能桩桩件件都循规蹈矩,合旁人心意。人活一世,还是任性一点好。”
恰好路旁一辆黄包车经过,穆星便挥手叫住车,又对白艳道:“天色已晚,不能亲自送小姐回去,还请路上多注意安全。”
白艳点头,也说了几句客气话,她坐上车,穆星将车钱付了,车夫正要走,穆星忽而又叫住白艳:“白小姐!”
以为她舍不得自己,白艳忙探出头:“什么?”
穆星问:“你知道打维生素针有何效用吗?”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连车夫都忍不住转头看向二人,白艳亦是一头雾水,只得道:“听闻有的可以治疗感冒,补充营养?还有一种维生素c,有美白的效用。”
这原是穆星之前怀疑的“笑何人”在《玲珑》中写的美白方,穆星猜测“笑何人”正是白艳,但又不知该如何试探。方才她一时想起来,便匆忙地问出口,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却没想到白艳确实清楚。
顾不得尴尬,她又问:“不知白小姐如何知道这样的方法的?”
白艳如实道:“从前在安德鲁大人府上时,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书名似乎叫《西方医学基础知识》。”
穆星顿时大喜过望。
笑何人的那篇文章里,也提到了这本书!
欣喜地在心里给自己的推论下了结论,穆星又说了几句客气话,想将自己的突兀掩饰过去。
白艳被她莫名的高兴弄得一头雾水,亦不好问,说了几句闲话,两人便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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