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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俩转移到了石凳上，放眼望去都是绿色的山丘和公路，戚时安这时才回答：&1dquo;其实我差不多每年的今天都来这儿吹风，有时候自己来，有时候和章以明带着两瓶酒来。”

  　　沈多意明白过来：&1dquo;你是每年的这一天都心情不好吗？”

  　　&1dquo;谈不上不好，有点郁闷吧。”戚时安微微停顿，不确定对方是否想听他啰嗦。沈多意主动道：&1dquo;你和章先生是好朋友，想必和他来是为了能够倾诉，那既然这次让我陪你来，就跟我讲讲吧。”

  　　戚时安感激沈多意的体贴，说道：&1dquo;我干休所那个妈你见过，直率热情，跟我和我弟什么都讲。但我亲妈不是，她不大声讲话，更不会嬉笑怒骂，干什么都跟没放盐似的，特别平淡。”

  　　沈多意忍不住笑：&1dquo;头一回听这种形容。”

  　　&1dquo;真的，她还特别严格，我小时候生病请假，她不先关心我难不难受，第一关心的都是会不会耽误学习。”戚时安的T恤被风吹得抖动着，&1dquo;拿过生日这事儿说吧，一年不见挺想她的，但她跟应付差事一样，蜡烛吹一半接起电话开始处理工作，把我晾在一边。”

  　　戚时安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轻轻瞪眼，跟小孩子告状一样。倾听的人同仇敌忾不至于，但应该顺着指责两句，可沈多意看在眼里，觉得特别想笑。

  　　&1dquo;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戚时安抬手打了个响指，&1dquo;你觉得我妈做得对么？”

  　　沈多意不答反问：&1dquo;你妈妈是不是事业女性？”

  　　戚时安回答：&1dquo;是，她和我爸是读博的时候认识的，后来离婚也不是因为什么矛盾，跟明星似的，因为繁忙的工作聚少离多，就分了。”

  　　不待沈多意接话，他继续分析：&1dquo;其实就是性格不合，我爸是书生一个，也闷，两个人能谁都不吭声待上三天三夜，后来我爸和现在的妈结婚了，每天都挺高兴的。我妈找了个作家，比较浪漫，也比和我爸在一起的时候开心。”

  　　沈多意沉思片刻：&1dquo;冒昧的问一句，阿姨是不是比较有傲气啊？”

  　　戚时安说：&1dquo;比较有傲气？我妈的傲气都冲破平流层了。怎么问这个，三言两语就感受出来了？”

  　　&1dquo;不是。”沈多意裹着风衣，&1dquo;小川和你的性格差异挺大的，他像阿姨，活泼。你更沉稳，但是又自负，所以我猜是像你亲妈。”

  　　戚时安不满道：&1dquo;我自负？”

  　　不知道从周围哪棵树上吹来一片叶子，正好落在戚时安的头上，沈多意伸手帮对方抓下来，扔掉后又注意到对方脸上细密的小雨珠。

  　　他没忍住，用手背轻轻地给戚时安擦了擦脸颊，像哄小孩一样的说：&1dquo;你何止自负，有时候还透着优越感。”

  　　有些凉的手背蹭在脸上，戚时安一动不动任沈多意宰割，不确定地问：&1dquo;我是不是冒犯过你？如果有的话，我向你道歉。”

  　　沈多意哈哈大笑：&1dquo;你想哪去了，我说的是你骂人家&1squo;废物点心’。”

  　　他们把石凳都捂热了，戚时安讲了生日蛋糕好不好吃，沈多意讲了扫墓买的花有点少，像拉家常一样在山顶互相倾诉，天气阴雨连绵，他俩的心情却越来越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