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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本（第4页）

我将目光落在姜灵身上，生龙活虎，没想到恢复得还挺快。直至她们走到我面前，我依旧淡定的吃着饭。姜灵见我一整个忽视她，眉头紧拧，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她抬手打翻我的餐盘，我胸前的衣服上顿时糊了一大片油渍。以前这种事她一般都会让她的两个跟班代劳，毕竟她可是堂堂校花。受愤怒驱使的她装都不装，直接开摆。

「沈青青！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眸子微眯，看来班主任已经找她聊过了。效率还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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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成绩优异，一直名列前茅。要不是我的小学班主任亲自到家里劝说我爸妈继续让我上学的话，估计我现在大概率在家喂猪。我心里很感激我的小学班主任，自然也没有让她失望。初中三年一直稳居全校第一，从未下滑。啊，这么一说我又想到了一个姜灵她们为什么会选择欺负我的理由。大概是觉得我的成绩太好，羡慕嫉妒吧。姜灵家境优越，家教都是请最好的。所以她的成绩也还不错，一直在全校前十浮动。当然，除了第一。就算当时被她们欺负得不行，我也没让功课落下。我以为，我上一中肯定稳了。一中是我们市最好的高中。我们中学只有一个名额。往年进去的通常都是第一名。然而最后在看到录取名单时，我的名字却在二中上面。一中的名单上，赫然写着姜灵的名字。我崩溃了。为什么偏偏是姜灵！那个霸凌了我整整三年的名字！后来我才知道，我被控分了。我去学校质问班主任。她知我没有后台，以这是评分标准的理由搪塞我。我自然不信。但最后还是被学校保安拖了出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当年其中一位改卷老师是班主任的亲戚。那个假期，我花了很长时间调整自己。最终被迫接受这个事实。其实对我来说，能上学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班主任定是用保证她上一中这件事堵住了她的嘴。但她又气不过，趁着中午吃饭这会儿，来食堂找我麻烦。

18

我淡定拿纸巾吸掉衣服上多余的油渍，朝她淡淡一笑：「***屁事。」

姜灵的脸青一阵紫一阵，最后彻底变黑。气得她当即就要扑过来扯我的头发。

我岂能让她得逞？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食堂。我清晰地听到周围人的吸气声。

她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点懵，直愣愣转了两圈后，捂着左脸瞪圆眼睛质问我：「你敢打我？」

「敢啊，没感觉吗？要不再来一耳光？」我假意抬手在她面前比划。她下意识地遮挡脸部。反应过来我是在吓唬她后，脸都气绿了。她向身侧扫了一眼，那两个跟班作势就要擒住我。

啪——啪——又是两声清脆的耳光。我微微皱眉。该死！手有点痛。她们终于明白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由她们欺负的沈青青了。

沈青青疯了。

是我听得最多的话。趁她们震惊之余，我将桌上仅剩的那碗紫菜蛋花汤泼在姜灵胸前。许是衣服质量较好，汤汁被吸收得一滴不剩。

姜灵气愤得眼珠像是要喷出火，颤抖着指着我道：「沈青青！你！」

「嘘。」我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着挂在她胸前的紫菜，一脸认真道：「你看，它像不像你昨天吞的那条毛毛虫？软软的，黏黏的……」一提到毛毛虫，姜灵的脸色就开始变得扭曲。生理的惊恐和反胃突如其来，情绪一下子暴躁，抬起手就要往我脸上呼过来。

「啊——沈青青！」我一把钳住，冷眼凝视着她：「从今以后，我沈青青有仇现报，锱铢必较。姜灵，不信邪的话，你就试试看。」不知是我的气场太强大震慑住了她，还是她一时找不到反驳我的话。总之，她怂了。她怒视我许久，双手握成拳，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和我僵持不下。就在这时，她眼神一瞟。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余光中。她显得有些激动，转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委屈。泪水不停在眼眶中打转，真是我见犹怜。搞得像是我欺负了她似的。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刚来食堂的何彧。何彧也正盯着她。察觉到我的视线后，他死死盯着我。我缓缓将目光下移，落至他腿间的二两肉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他瞬间羞红了脸，双腿不自觉地夹紧，夹着尾巴迅速溜了。

姜灵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幕。硬生生地将挤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她想不通那个甘愿当她舔狗的何彧为何头也不回地跑了。这也就表明，她再也不会被罩着了。她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她的两个跟班亦是如此。我在一旁默默叹了口气。唉。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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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闹得有些大，当天下午我就收到了停课通知。校长让我回家好好反思反思。没认识到错误写完2000字检讨不许返校！我会反思......个屁！出了校门后，我没有回家。整个下午都在那条寂静的石子路上睡大觉。晒晒太阳，吸吸空气，嘴里还叼根草。惬意得不能再惬意。工作以后，好久都没有好好享受阳光了。城市的快节奏就是让人停不住脚步。感觉只要一停下，就会落后别人好多。我想，要不是生活所迫，我是会喜欢这种慢节奏生活的。想着想着，我竟真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太阳已经快要下山。

而我的旁边，却多了一个人。「孙浩？」孙浩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数学课代表。我之所以那么久还记得他，那是因为他曾经也是被霸凌的一员。他比我高一个头，体重却是我的三倍多。圆头圆脑，煞是可爱。但这却成为他被霸凌的主要原因。外号「猪头」、「死胖子」、「死猪」等等等等。然而他全都不予理睬。久而久之，姜灵她们觉得无趣了，就转移了目标。

呃，那个目标就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条小路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离市区较远，还偏。一直以来除了几个和我同村的学生，没人会走这儿。孙浩的神情不太自然，见我直勾勾盯着他，似乎有些腼腆。

扑闪着眼睛支支吾吾道：「我...我听说你被停课了，就...就想着来看看......」我一愣。在我的印象里，我并没有跟他有什么交集。他怎么……很快，孙浩就给了我答案。

他抿着嘴唇，脸上泛着微红，在心里挣扎许久后，终于说出了那句话：「我觉得你很棒！」「？？？」许是起了个好的开头，他的眼神变得不再躲闪，很坚定地看着我道：「真的，你真的很棒。」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同为被霸凌者，我很清楚他的意思。

20

孙浩和我说，他来找我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很偏科。而我是全能。只有一个月就要中考了，他想让我给他补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有些紧张。

「我不会白嫖的！我给补课费！过年的压岁钱我都存着呢！一分没花！」似乎怕我有心理负担，他又挥着肥嘟嘟的小手道：「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就是问问，没关系的。」

「我答应。」

「嗯？」估计孙浩也没有想到，我会答应得毫不犹豫。我并非被他的真诚所感动。而是因为...我缺钱。其实我早就想过，要是我能早一点赚到钱，是不是就能早一点离开那个家了。

答案是：肯定的。那天，最后一抹夕阳照映在他圆圆的脸颊上，嘴角的笑意显得有些憨厚，却也十分真诚。

最后这一个月，我每天下午都会去孙浩家帮他补习。起初我们原本定的补习地点在他家楼下公园的石凳上。有一次不小心被他妈妈撞见了，说什么都要带我去家里喝口水。他妈妈很热情，很温柔，也很美丽。是我想象中妈妈的样子。在孙浩的软磨硬泡之下，我勉强答应了。心想着喝了水就赶快离开，毕竟这样温馨的家庭不是我这种人可以插足的。更害怕打扰了人家。可事实是，他妈妈一点儿都不嫌弃我，还对我十分友好。她帮我洗了水果，拿了好些我小时候惦记了好久却不敢奢求的零食。面对这股热情，我有些不知所措。

「听浩浩说你叫青青是吧，真是个漂亮的乖孩子。」我朝她笑了笑。心里更多的是苦涩。平生第一次听有人夸我乖孩子，是从别人的妈妈口中听到的。

「阿姨先不打扰你们学习了，浩浩就拜托你啦。对了，有喜欢吃的随便拿，不够阿姨再去买。」

我忙摆手：「够了够了，谢谢阿姨。」

孙浩妈妈微微一笑，到厨房准备晚饭去了。

孙妈妈走后，孙浩拍着胸脯道：

「我说的吧，我妈妈很好的，你帮我补课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