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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文斌问他道:“你是怎么觉得这宅子闹鬼的?”
“很早了啦。”朱子豪继续说道:“我小的时候这里就闹过鬼,听我们家老爷子说,我只要一来这里就哭,那时候我还是三四岁的时候,情况记不住了。据说当时有请先生来,那位先生只说我不适合住这里,建议搬走,后来我父亲就带着我和我妈妈去了铜锣湾。”
“这你就说闹鬼,你这也太……”
“请继续。”查文斌打断了我的讲话,示意朱子豪继续说。
“我爷爷有四个小老婆,那四个都是在这间宅子里娶的,但是她们四个都没有留下后代。”朱子豪看着我怪异的眼神,连忙说道:“不是他没有能力,是生下来就夭折,前前后后据说死了有不下十个婴儿,我父亲是唯一的独子,但是他不是在这里出生的。还有哦,那些个姨娘们后来也都是死在这件宅子里的,而且都是在同一件房间上吊死的,那间房间到现在都是用铁板封住的,不让进的。”
“哪间?”查文斌问道。
朱子豪起身指给我们看:“就是三楼最西边那间。”
我抬头一看,西边那有一扇窗户上里面贴着厚厚的一层纸,窗户檐上到处都是爬山虎,西边还有一棵巨大的柚子树半截树枝刚好挡住了半边墙。被朱子豪那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是那么回事儿,挺符合这气氛的。
“西厢吊脚楼啊,子豪兄,你这是在跟我谈聊斋呢。”
“小夏爷,这宅子就因为出过事儿,好几波买主都走了,前阵子谈了一个新加坡的富商,说好的三千万港币,定金都付了。最后人来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连定金都没给我要就跑了。现在这房子在外面传开了,说是凶宅,行情跌到三折都没要敢接手。我这不自己过来想住几天,给外面辟下谣,刚好你不来了,人多可以壮胆……”
我一听,合计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这小子这么客气呢,我拉着查文斌扭头就走道:“走,文斌,咱住酒店去,我带你去俯瞰维多利亚港,这龟孙子。”
朱子豪连忙拉住我道:“哎哎哎,小夏爷,你不说这是高手嘛……”
我伸出一只手道:“五万!”我见他有些犹豫,继续往前走道:“得了,咱还是住酒店。”
朱子豪一跺脚一咬牙道:“哎哎哎,五万就五万,不过说好了,要保证摆平!”
我看了一眼查文斌,他的心思好像完全不在我们的对话上,我对朱子豪说:“放心,交给我们。”
这栋别墅属于典型的民国时代风格,通体是白色的,进门是个大厅,一色的淡黄色大理石。里面东西的摆放也很考究,各种木雕奇石堆放的错落有致,东边是餐厅,有一道小门过去是厨房。
西边有两间房,据说原来是给下人住的,最后方有一旋转楼梯直通二楼,楼层挑高足足有四米多,的确是富豪人家的作风。屋内的家具一水的都是红木,头顶的吊灯像是镶满了钻石一般闪闪发亮,这样的屋子可以看出主人的确用心不凡。
查文斌说道:“可以带我上楼参观嘛?”
“可以,这边请。”朱子豪在前面带路,二楼的转角处墙壁上挂着几幅老照片,照片是几位不同的女子,颇有几分姿色,朱子豪接受说这些就是他爷爷娶的那些小老婆,其中最后一张照片上的人是戴着面纱的,他说这就是他的奶奶。
“我奶奶生下我父亲不到一年后就去世了,后来她的那间屋子就再也没让人住过,诺,就是那间。”朱子豪说的是二楼东边靠阳的那一间,一扇有古铜包边的红木门紧闭着,这间屋子从户型上看,的确是这房子最棒的一间。
“我奶奶年轻的时候据说异常美丽,所以这基因也就遗传到了我身上。”朱子豪没说几句就开始臭美,不过他长得的确挺帅的,用现在的话讲,就是有点儿混血味道,尤其是他的眼睛很深邃,鼻梁又挺,我以前老觉得他不是中国人。
“我刚才看她照片是蒙着脸的,为啥?”
“不知道,我奶奶就那么一张照片,反正我是不知道长什么样,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朱子豪用力的拧了几下那门把手,“打不开,这门从我记得起就没开过,等买客来了估计得换新门。”
“这个简单。”我和胖子学过开锁,这种老古董锁就一个锁芯,连我都会。我去找了一根钢丝往里面鼓捣了几下,“咔”得一声,锁芯开了。这一手惹的朱子豪连连称赞,一个劲地问我以前是不是道上混过的。
打开房门的一刹那,我就闻到了一股霉味,可想而知,这都几十年没人进来过了,也没透过气儿,这地方就跟那些地下的老坟窝子没啥区别。
“嘎吱”一声,我一脚踩下去那地板顿时断成了两截,头顶天花板的吊顶也早已坍塌,那屋子里面可谓是一片狼藉,蜘蛛网到处都是。不过依稀可以辨认的是一张床,一张梳妆台,一座书架,还有几张椅子,布置的挺简单。
朱子豪捂着鼻子催我道:“走吧、走吧,这里没啥好看的,闹鬼的也不是这儿。”
我转身欲走却突然瞥见那书架边上有一副相框,虽然那相框上的灰都老厚一层了,可还是觉得有些眼熟,让我产生了一种想要过去看看的冲动。
“等等,我想进去一下,没意见吧?”
朱子豪无所谓地说道:“随便、我就怕待会儿给你这身衣裳弄脏了。”
我小心翼翼的穿过那些随时要倒塌的天花板,不知为何,这间屋子里我始终感觉有东西在指引我,我说不上,但是那种感觉很真切。
当我擦去玻璃罩上那层灰烬时,我的手在抖,我的心也在抖,我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我大声地喊道:“查文斌!出事了,出大事了!”
查文斌那时正在二楼客厅里丈量,他听到的喊叫也立刻冲了进来,当他看到那副玻璃罩的时候,我相信他的表情是和我一样的。
这并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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