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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里血族与人类的苦苦爱情,古往今来无法胜数。
他们只是想在一起而已,相守相爱,身份差距万丈沟壑。
少女死前始终微笑,血色黄昏里被烧成灰烬,皇子仰天狂啸悲怆至极,血洗高城,尸身淋漓堆砌却找不回她的笑颜。
多么惊心动魄的爱情。
她看着,她写下,那成了一支曲折的歌,歌里有年少时的她所向往的情,由世人传颂。
她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在那军营中,人头攒动,偷渡者一张张惊慌紧张的脸,越过士兵的肩膀她远远望见了他,冷漠如磐石的男人,军装笔挺,高大而沉默。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上床,他竟然是是第一次,而她的第一次早已在三百年前由血帝狂暴地强制夺取,仅仅一次是刻骨至今的疼。
身上的男人却是小心翼翼的,钢铁般精壮的身躯,对待她却分外柔软。
真是个温柔的男人,那个时候,她想。
瞬移魔法阵光芒渐渐消失,周身的场景是皇家骑士团的军院大楼前。
她一步步朝里走,天好黑,一个人都没有,她敲开了团长办公室的门,他果然是在的,就站在她面前,垂着茶色的眸子,薄唇紧紧抿着。
他面无表情盯着她,眼里是不动声色的寒冷。
她冲他虚弱地笑了一下,哈出一口气,她好冷,抬抬眼皮,就这么倒了下去。
赫伦眼中光芒微闪,他极快地接住了她,半是抱着的,他脸色微变,朝她□一摸,满手脓血。
血腥气息渐渐浓了,她身下的血如泼洒的杜鹃花瓣鲜红地淌开,赫伦望了一眼门外,她来的方向是一路血迹。
他的肩膀僵住了。
“我本来想好了名字了的,叫赫文(heaven),”她声音轻轻的几乎要消失在空气中,她极力微笑着,“多简单的名字,只不过可惜了,对不起,赫伦,对不起。”
赫伦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嘴唇压抑了片刻,微微发抖,才隐忍地吐出了话,“你不要说话,我去叫医生。”说着便起身,赫莲拉住他,没有力气,他却是定住了,女人目光迷离的,仿佛醉了一般。
“别去了,在这里陪我。”赫莲慢慢说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在苍白的嘴唇上,“本来孩子生下来,我就不叨扰你了的,孩子陪我,我就不寂寞了,赫伦,可他没有了,没有了,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他。”说着眼角溢出一滴泪来,男人将自己抱的越来越紧,她莫名心安,要是能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她想要的就是这个,这种平凡的心安。
可她已经感觉到了生命如指间沙的迅速流失。
“你不是问我还算不算数么……”她没有力气了,身下的血哗哗地流,凉凉的,明明血是热的,她想摸摸他的脸,还是放弃了,这个男人的五官好看得几乎是雕刻上去一般,“女人嘛,总是喜欢心口不一,你说对不对?那种话还放在心上认认真真对待的就只有你这种傻瓜了……”
赫伦的眸子深深,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压制了低低的嘶吼,每一根骨头在作痛,他抱她紧得自己的手指都要麻木了,声音哑了下去,他知道他再也看不到这个女人的笑容了,“莲,孩子还可以再生,你别难过,我带你家好不好?”
他第一次尝试说安慰她的情话,那么笨拙,声音在抖,可惜听起来更需要安慰的是他。
她苍白地笑了笑,眼前已经彻底黑了。
。她想要的天堂。
“好。”
克莱什皇历七五零年十月,血族外交信使与人类政府谈判破裂,其一个月后,血族宣战。
***
二月。
雪花尚还是稀稀落落地落,银装素裹的,整个城市陷入深灰与雪白交织的牢笼。天灰蒙蒙几欲压下来似的,帝都建筑物的屋顶覆上白白厚厚的一层,屋檐凝垂着尖尖冰棱,街道两旁尽是堆着扫出的雪团,大块大块地掺杂各种枯黄的树枝和叶子,看起来有些脏了,马车湿漉漉地滚过,行人穿着大氅和皮草,拢着衣领匆匆走过。
菲特穿着呢子长外套和羊毛裙,脚踩着长筒流苏牛皮靴,狐狸毛耳罩暖暖护着小耳朵,她下了马车,抬头望向正对着自己的,商业街间的一家店铺。
“夜莺”。
已经没有再营业了。
大门关的死紧,原本玲珑剔透的琉璃落地窗已经蒙上灰灰的一层,模特还在窗架上摆着,身上的衣服还是夏末秋初的老款式。
她哈出一口白气,上前瞧窗里望了望,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到。
……还没有回来吗?
“哎呀,菲特小姐您早啊。”
她循着声音侧头,隔壁杂货铺的小姑娘向她打招呼,扎着两条麻花辫,身上也是厚厚的冬季袄子,有些雀斑的可爱小脸上是兴奋的表情,“菲特小姐起得好早呢,大冷天的我们这些干活的都不想起来的说。”
菲特冲她笑笑,“早安,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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